风流一代·
青春悦文
影视
《刺客聂隐娘》
：该选择我爱的人还是爱我的人
■文／夏木南生
晚唐年间，朝廷势力已大不如前，各地藩镇林立，叛乱蓄谋已久，大厦将倾。位于河北的魏博镇节度使田季安更是野心勃勃，频频挑起矛盾，纷争不断。而此时，田季安自幼被道姑公主带走的表妹聂隐娘学成归来，作为刺客的聂隐娘，原本只是奉师之命取得乱世恶人吉首除暴安良，此次任务却是刺杀表兄田季安。
隐娘此前奉命取一大僚性命，因见其小儿可爱而未忍下手，如此柔情，本不应该存在于作为刺客的隐娘身上。虽剑道已成，却道心未坚，如此一来，面对年幼时病榻前爱至不忍离开的表兄田季安，谭维维男友
她如何下得了手？我爱的人
聂隐娘自幼与田季安便是青梅竹马的关系，
原本两人已经订下婚约，却因为国事上的联姻而将之斩断。一次田季安生了重病卧床不起，她连着几日守候在他床边，连眼睛都不忍眨一下，因为担心他会因这场大病永远离开她。年幼时最为至纯至善的情愫会影响一生，隐娘如是，我也如是。
记得那时候大概十四五岁，也是隐娘这样的年纪，怀着还不知道世间险恶的一颗心，但也许是早熟的缘故，心里渐渐萌发一些对异性的暧昧情愫。只是差一个人来遇见你，打开你内心那块无限温存的部分。如今我已过二十五岁，依旧记得那个场景。是一个春天的下午，我被大人寄养在乡下的外婆家，
父亲年幼时在门口种下的一棵毛桃已经长到一人多粗，那满树桃花开成一片巨大蘑菇云。那时候外婆还健在，她是典型的江南主妇，喜欢整日围绕在灶台边上烹煮各种美食。每次早上到傍晚的饭点，我便捧着外婆做的蜂蜜甜糕和糯米团子三五步爬上桃树，坐在树杈上吃。
一天，当我低下头时，便看到他，一个陌生男人。他大概二十岁左右，穿干净的白衬衣，发型留清爽的偏分，站在树下望着树上的我。他笑说，你怎么爬那么高，不怕跌下来吗？后来我知道，
他是邻居家的孩子，正在上大学，或许是因为假期突然回来。他来向外婆要一些院子里的藿香做藿香鱼，还邀请我们去他家吃饭。与他相识之后，我们成为亲密关系的人。他每天来我，给我看他正在阅读的书，
他收藏的磁带和CD 。我们时常坐在他那间阳台上开满玫瑰的小小房间里整日看电影。他轮廓分明，硕长而不失高大的腰背，那种介乎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温存气息……这些短暂的点滴在我生命里留下抹不
54m. All Rights Reserved.
去的印象。
后来他离开，我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也许是某个遥远的大城市，怀揣梦想和对未来的憧憬。他也许并不知道，那些简短的话语在我内心再也挥之不去。我只是一个他生命中偶然路过的陌生人，与他人无异，而我直到如今，多年过去，年年总有午夜梦回的时候。梦中还是那棵开得漫天的桃花树下，他伸出手对我说，我带你去海边吧，阳光那么刺眼，他站在逆光的位置，那么高，我抬起头来总也看不清他的脸。我才知道，内心挥之不去的情愫，是比外在还要强韧的存在，即使时间打败了身体，却打不败这种永存的情愫。隐娘自小对季安的情愫，何尝不是这样一种情愫呢？十载漫漫等待，熬煮一罐苦涩难咽的药，饮下去方才知道心里那块地方还是治不好。所以当她再次见到季安，不忍杀他，只因她依旧还爱。
爱我的人
十八岁的时候，我独自一人在重庆读书。重庆这座城市是奇怪的，给我以从未见过的阴郁面貌和气味。我时常行走在市中心那些凹凸不平的柏油马路旁边，两旁望不到顶的灰大厦，仿佛一只只冰冷异兽窥视我的前行。因此我时常想起王家卫《重庆森林》里那些灰暗阴冷的调，很多人说这座城市像香港，的确，我感受不到人情的冷暖。自幼出生在江南沿海一带的我，实在难以不被这座城市的冰冷所压迫。大四这一年，身边的
同学和朋友纷纷离开，决定考研的
我，再次孤家寡人。漫漫假期中我时
常望着偌大的校园，有时候独自在校
园散步走很远都看不到一个人。我就
是在此时遇见他的，在社交软件上对
他发出第一句问候的时候，我完全没
有想到会有后来。
我约了他出来，至今记得我们午
夜还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散步，聊天
的声音很大，偶尔看见一辆疾驰的车
经过，有大风。他比我大三岁，看起来
依旧是学生模样，得知他是写作者后
我对他的兴趣更多了一些。和他在一
起好像也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最开始s.h.e歌曲
是单纯的约会、散步，第三次约他出
来的时候，他送我到学校门口，再后
来，我们确定关系。似乎一切并无什
么异样，但在一起之后，便不断接到
他的手机短信，他最喜欢对我说的一
句话是，你爱我吗？我看到这句话，时
常发笑，我通常很快便回答说，爱你。
但我知道，我心里并不确定，我才二
十一岁，我甚至连什么是爱都搞不明
白，谈何说爱。我只知道，我马上就要
考取教师资格证书，还有四个月就要
大考，每个礼拜我都要坐两小时地铁去
市中心学画。我只知道，我要向高处走，
我不能输，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但他对我说爱，我想他知道什么
是爱。或许爱也会让一个人昏了头。
爱并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够说得出口，小六龄童
因为我自己就从不说爱。他开始怀疑
我，嫉妒我和同学之间的关系，并时
常表现得崩溃。他不准我在他面前谈
论与前任有关的任何事情，有一次他
对我说，我要和你结婚，我们将来会
有一堆孩子。看着他发来的一串笑脸
符号，我有些不知所措，久久不知道
该如何回答。直到那天我说，我不想
你离开我，但我却不够爱你。他说，没
关系，爱是需要时间的，一见钟情和
日久生情其实并无不同，我愿意去等
你发现。我说，我不喜欢这座城市，以
后想回到沿海家乡，你愿意和我一起
走吗？他说，他愿意。其实那一刻我就
知道，在我人生最为彷徨的时候，他
给了我一个恰到好处的选择和依靠。
如今，我们已经在一起四年。
谭松韵男朋友聂隐娘最后与师父辞别的那一
刻，就已经说明她内心的变化。漫漫
十载时光献给了幽幽空谷，不如说那
半生最好的年华是孤独的牺牲品。这
十载年华里，她何尝不是怀揣表兄田歌曲映山红歌词
季安度过的呢？正如我对年幼时桃花
树下的那个他无法释怀，虽然还在爱
那个虚空无存的人，但现在才明白，
那罐子熬了十年的孤独汤药原来到
此才喝出了药效。良药苦口，这味叫
做时间的中药，见效总是如此的慢，
但药效是出奇的好。我瞬间醍醐灌顶
般，明白了聂隐娘的选择。如此，磨镜
少年何尝不是半路杀出来的那个对
的人呢？他在聂隐娘学成而归，从孤
独中走出来那最彷徨的时候，成为她
心愿便利贴伴奏最恰如其分的一个选择。正如他之于
我。
（编辑许南********************）
55
m. All Rights Reserved.
风流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