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蜗居》中宋思明的悲剧⼈⽣
2019-09-14
⼩说《蜗居》是⼥作家六六的⼀部情感作品，讲述了上海房价飙升时期，⽩领妹海萍、海藻的职场与情感经历，市长秘书宋思明和房地产开发商之间的权术运筹，鲜活⽽⽴体地描摹了上海⽩领⼀族的⽣存状态。《蜗居》讲述的故事很⼈性，圈点了⼀段作茧⾃缚的感情和⼀个咎由⾃取的悲剧。在⼩说塑造的⼀系列⼈物形象中，宋思明是个颇具争议的⼈物，他外表忠厚本分、内⼼肮脏龌龊，将个⼈的贪欲建⽴在伤害别⼈和违反道德法律的基础上，⼈性的贪婪和道德的缺失酿成了他⼈⽣的悲剧。
⼀、⼈性的贪婪
⼈是有贪欲的动物，贪婪是⼈的特征。⼈的贪欲好⽐⼀个⿊洞，你填进去的东西越多，它的⼒量就越⼤，能够吸进去的东西就会更多。它犹如⽆底深渊，永远都得不到满⾜，⼀不察觉就会越陷越深，⽆法⾃拔，甚⾄为了让⾃⼰的欲望合理化蒙蔽⾃⼰的内⼼。俗话说“⼈⼼不⾜蛇吞象”，欲壑难填，过度地追求不该属于⾃⼰的东西，只能是⾃酿苦酒。
⼩说中的宋思明，没有很好的家世背景，但凭着⾃⼰的聪明勤奋，考取了名牌⼤学；凭着⾃⼰对官场准则的准确把握，经过⼗⼏年的摸爬滚打，不断升迁，成为权倾⼀时的市长秘书。他聪明睿智，深沉冷静，
做事谨慎低调，运筹帷幄。他开着路虎，还有三四处房产及权利换来的数百万钞票。和所有的中年男⼈⼀样，喜欢权⼒，善于交际。多年以来只有⼀个结发妻⼦，也没有越过轨，但是偏偏遇上了郭海藻——⼀个酷似⼤学初恋情⼈的年轻⼥孩，便情不⾃禁，欲罢不能了。⼀个⼀贯严谨的有权势的⽼男⼈爱上了⼀个⼩⼥⽣，也的确经常发⽣在我们⾝边的现实⽣活中。不同的是，宋思明设下了⼀个圈套，让郭海藻从⼀个单纯善良的⼩⼥孩变成⼀个⽆助堕落的⼩情⼈。他第⼀次在饭局上见到海藻时说：“25岁未婚，前途⽆量！” 为什么“25岁没结婚，就会前途⽆量呢？” 海藻也在纳闷，可她不知道，这时候的她已经成为了宋思明的⽬标。宋思明看着镜⼦，对⽇渐⽼去的⾃⼰说：“她会是我的，我要让她知道我有多年轻！”有⼀次他驾驶着路虎与海藻攀谈时，他说：“⼀个男⼈，⼀⽣总要有⼀辆好车，若⼲知⼰，和…… 否则这⼀⽣多失败？”此时他笑⽽不⾔看着海藻，当然指的是⼀个红颜知⼰，这段话清晰地说明了宋思明对⾃⼰的⼼理定位，他⼀直等待着⼀个情⼈的出现，只是时机未到罢了，⽽郭海藻就是他想的那个红颜知⼰。宋思明的权和钱成为他俘获海藻的资本，他呼风唤⾬的能⼒可以满⾜海藻的物质欲和解决海藻碰到的⼀切⿇烦。砸下6万，他让海藻⽋下⼀个不能还的⼈情，使毫⽆经济实⼒的海藻不得不⽤⾝体来偿还。他明明知道她有男友，还有意让事情穿帮，断了她的后路；他明明知道⾃⼰不能娶她，却要她为他⽣⼀个孩⼦。他情不⾃禁设下迷局，⼀步步引⽆知少⼥掉⼊他的温柔陷阱。他“很喜欢看这个⼩姑娘⼀点⼀点⾛进⾃⼰的包围圈，慢慢地，掉进沼泽地。” 沈律师说“我早看出你⼩⼦绝对不会是那么纯情的⼈。你要是没有收获，是绝对不会出⼿去耕耘的。” 也正说明了他的⾃私和贪欲。
不错，宋思明是为海藻做了很多，每次海藻遇到困难，他都及时帮她化解，他有钱有权，有社会地位，在海藻看来是天⼤的难题，在宋思明那⼉却不费吹灰之⼒。⽆论是帮凑⾸付款的2万，还是救燃眉之急还⾼利贷的6万，甚⾄是暗中律师、通官商，⾃⼰搭⼈情全⼒搭救因泄露商业机密⽽险些⼊狱的海藻夫，还有介绍外国学⽣让赚外块，宋思明简直就是这个⼩⼥⼈的“救世主”“机器猫”，有了他，轻轻松松化解困难，化险为夷，消除烦恼。宋思明从占有海藻的⾝体开始，慢慢侵蚀着海藻的灵魂。宋思明作出了种种⾃⼰从前鄙视的⾏为，⽽此时他为⾃⼰开脱了，他认为这是“每个男⼈都会犯的错，不过是⾛向中年对青春的羡慕，⾛向成功对仰慕的承受，⾛向⼈⽣之巅对幸福的⼜⼀次追求。” “确切地说，每个成功男⼈都会犯错。这种错，是有意识筑就的，以显⽰⾃⼰驻守在巅峰⾏列。并不是每个⼈都有机会到中年还能将青春攥在⼿⾥，并肆意把玩。” 这⼀切，恰恰表明他对权⼒的贪婪。正如郭海藻的母亲所说“他为什么喜欢海藻？他真的喜欢海藻吗？不是的。与其说他喜欢海藻，不如说，他在享受⼿⾥的权⼒带给他的荣耀。⼀个⼈的荣耀如果压抑久了不释放会得病。他是⼀个当官的⼿下，他在单位⾥，在⾃⼰家⾥，都不能太招摇，都要俯⾸帖⽿。那么怎么体现⾃⼰的成功呢？海藻不过是他借以炫耀成功的⼿段⽽已，没有海藻也会有⽔草、珊瑚。” 宋思明的⾏为表现，是完全的权利⾦钱的释放，海藻便是他成功后⼈⽣享受的⼀部分。他爱⾃⼰的权⼒甚过爱海藻，爱海藻其实是爱⼿中的那点权⼒的外在表现。向往 李健
⼆、道德的缺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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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在追求⾃⾝利益的时候必须要有道德底线。道德底线，就是⼈作为社会的⼀分⼦，总是扮演着⼀定的社会⾓⾊，为保持这⼀⾓⾊所必须具备的基本品质和⾏为规范。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去追求就是累死了，即使得不到⼈们的赞扬⾄少也可以博得⼀丝同情。⼈们⼀旦缺失了道德的最基本的底线，那他（她）就根本没有了善恶之分、羞耻之⼼，为达⼀⼰之⽬的，⽆所不⾔，⽆所不为。
宋思明靠着“⽔⾄清则⽆鱼”的理论，⼤张旗⿎地⼀边享受着妻⼦⼥⼉带来的家庭温馨，⼀边享受着海藻年轻的⾝体。他认为⽼婆是年⽼的拐杖，⼥⼉是贴⼼的棉袄，情⼈是精神的享受。作为⼀个有家室的男⼈，他移情别恋，⾦屋藏娇，置曾是他上级的上级的⼥⼉、曾在背后默默帮助他⾛向成功最爱他的妻⼦于不顾，将⾃⼰的欲望建⽴在别⼈的痛苦之上，这样⼀个⽆视道德的男⼈，真的值得郭海藻义⽆反顾地去爱吗？
再来看看宋思明⽣财之道吧！俗话说“君⼦爱财，取之有道”。可是宋思明的财靠的是权利，权利靠的是⼿段。“关系这个东西啊，你就得常动。越动呢就越牵扯不清，越牵扯不清你就烂在锅⾥。要总是能分得清你我他，⽣分了。每⼀次，你都得花时间去摆平，要的就是经常⽋。⽋多了也就不愁了，他替你办⼀件是办，办⼗件还是办啊。等办到最后，他⼀见到你头就疼，那你就赢了，要风得风，要⾬得⾬。” “⼀定有⼀把钥匙，或是⼀个通道可以把两边的门打开。只是，有时候双⽅都把钥匙当宝贝藏起来。事实上，你藏⾃⼰的钥匙不让⼈进，你也出不去。我不过是站在局外，掂量⼀下两边的底线，把钥匙，给两边建个通道，然后各取所需。” 这都是宋思明的经典语录，也正是他的为官之道。当官
要与商⼈、律师等各种各样的⼈搞好关系，并要学会运作关系，建⽴⾃⼰的利益⽹络相互利⽤，⽐如商⼈想利⽤你⼿上的权会给你送钱，律师可以帮你从局⼦⾥捞⼈等。宋思
everythingwillbeok>李沁和林申明混迹官场多年，深谙⼈性劣根性，娴熟利⽤关系⽹，挥⾦如⼟的房地产商⼈和精明狡诈的律师只不过是他⼿中的⼀颗颗⼩棋⼦，任他摆布，通过种种⼿段，他⼀次次让别⼈为⾃⼰的梦想买单。值得说明的是，宋思明为⼈低调，并不是道德多么⾼尚，⽽恰恰是因为他的情⼈与财产让他不得不低调做⼈，不能吃好、穿好，也不能⼤把⼤把地花钱，平⽇⾥要表现出⼀副清正廉洁的样⼦。海藻⽤他给的钱给他买了⼏千块钱⼀件的⾐服，穿在⾝上时同事说他穿的是50块⼀件的冒牌货时，他狡黠地说：“你买贵了，这件只要35块。” 当他知道⽼婆把他受贿来的钱拿出去放贷时，他说：“你不要去做这种危险的事，会有⿇烦的。” 贪官的⽣活就像⼀盘棋，他必须掌控全局，⾄少要提前预测三步棋，把每⼀个⼈和每件事都当作⾃⼰的⼀枚棋⼦，认真计算，否者⼀招失误满盘皆输。然⽽，尽管宋思明思维缜密，洞悉世事，算来算去最终还是算了⾃⼰。
故事的结尾，是宋思明在即将被捕之前，得知⾃⼰的妻⼦去过海藻，海藻流产了。他不顾⼀切开车奔向医院，引发警车的追捕。此时他接到朋友的电话，得知海藻的孩⼦已经流产了，连⼦宫都要被摘除。他的孩⼦连同希望都烟消云散。再加上⾃知⾯临⽆法避免的牢狱之灾，在这⼀瞬间，他终于万念俱灰，在应该躲避迎⾯⽽来的卡车的时候，松开了掌握⽅向盘的⼿……宋思明死了，死在看望海藻的途中，死在通往欲望的道路上，死在他对⾦钱的过分追求上，死在他对权⼒的过分追求上，死在他对
感情的过分追求上，这⼀切，皆因为他的贪婪和道德的缺失。他什么都想要，结果他什么都失去了，他伤害了⾝边所有爱他的⼈，最后连⾃⼰的命都搭进去了。
结语
韩国作家崔仁浩在他的⼩说《商道》中提到⼀件稀世珍宝——戒盈杯，⽤它盛酒只能倒七成满，如果再继续倒的话，杯⼦⾥的酒会⾃动消失。不仅如此，如果硬要倒满的话，别说⼀壶酒，就是把江河的⽔全倒进去，也⽆济于事。戒盈杯，其精髓在于正确地把握欲望之道。宋思明其实是中国改⾰开放后部分堕落官员的⼀个缩影。官员们如果也能懂得戒盈杯的道理，就不会有那么多贪念了。
德国著名哲学家康德说“有两种东西，在我⼼中，愈思愈⽣敬畏之⼼，头顶的星空和⼼中的道德律”，⼈⽣需要追求成功，需要⼀种不违反道德的追求成功的进取精神，需要成功和做⼈的统⼀。沉迷于权势或物欲中的⼈们，舍弃贪欲，遵规守法，脚踏实地地前进吧！
（作者单位：湖南化⼯职业技术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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