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孙亚军 合肥师范学院文学院
〔摘 要〕《小辞店》又名《蔡鸣凤辞店》，是《菜刀记》中的一个折子戏，
讲述的是有妇之夫与有夫之妇的婚外情的故事，是最受戏迷欢迎的庐剧传统剧
目之一。后在20世纪80年代进行一次较大的修改，形成了目前较为流行的演
出本。虽然该本修改较为完善，但仍有一些细节问题有待于完善。
〔关键词〕《小辞店》; 口述本; 82版本; 细节完善
与丈夫私配了鸾俦”，以为到真爱，遂将终身托付于他。在清朝末年，婚姻制度尚无法到达今天的民主和独立，夫妻不和也很难以离婚的方式解决，应该说，胡月英的选择也是无奈之举。但是，毕竟她和蔡鸣凤是露水夫妻，爱的名不正言不顺，遭致街坊邻居的议论也属正常。这种不正常的男女关系必将与整个社会道德碰撞，所以遭到主流社会的唾弃。《小辞店》一度作为淫戏被禁止演出，也就不觉得奇怪了。二是，青年商人蔡鸣凤出外做生意，他那年轻美貌的妻子朱氏，经不住屠夫陈大雷的引诱，做了他的。按照常理来说，朱氏这种行为逾规逾矩。但蔡鸣凤一走三年，杳无音讯，让朱氏
独守一处似有不合适之处。一味地谴责朱氏也不妥。真真应了一句“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透着男女在婚恋关系上的极度不平等。后蔡鸣凤被朱氏和陈大雷杀害后又将罪责栽赃在朱氏之父朱茂青的身上。这显然与现实生活有着较大的距离，这种悖论的情节让人观后十分生疑。真是“夫不夫、妇不妇、子不子”，每个人物的命运均在非常规的轨道中运行。这种有违中国传统伦理道德“忠”“孝”“义”的戏剧情节是不利于《小辞店》的传播和流传的。随着人们知识层次、审美情趣的提升，这种情节设计显然是落后于时代了，同时也不能达到文学本身所要表现的真、善、美的要求。
82年版本在情节设计上做出了较大的改动。主要人物设置没有太大的变化，为了使情节更加紧凑，去除了朱氏之父朱茂青这个人物。由此关于朱茂青送伞至蔡家，朱氏便借机诬告父亲图财害命，告至官府。朱茂青在狱中遇到魏大蒜，得知蔡鸣凤死亡的实情，这个情节也不复存在，情节设计更为单纯凝练。胡月英也由一位有妇之夫变为一位孤苦伶仃的寡妇，辞店一场中胡月英一上场便言“我胡月英三河人氏……丈夫早死……开个饭店独自谋生……”这种身份的改变使其对于爱情的追求更具有合理性。朱氏由一位有夫之妇变为未婚待字闺中的女孩。这样的调整，就有效地规避观众所反感的婚外恋设计，内容设计上也更加的健康。调整后的故事为六场分别为：辞店、遇魏、逼婚、被害、起疑、辩冤。小寡妇胡月英和蔡鸣凤一见钟情，因为爱走到一起；蔡鸣凤回家探望母亲并退婚；遭致母亲逼婚；朱淑英和相好陈大雷设计害死蔡鸣凤并栽赃胡月英；胡月英在魏大蒜的帮助下辩冤。改完以后的版本为自始至终以蔡鸣凤、胡凤英两人的爱情纠葛作为主线，一改前本蔡鸣凤一死胡月英也就随之退出舞台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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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平较低，也难以完成整理完善剧本的重任。这一状况直到20世纪50年代以后才得以缓慢改变。特别是以《讨学钱》《休丁香》《借罗衣》为代表的庐剧更是在剧本完善上做出了表率。但总体来看，并没有改变庐剧剧本整体质量不高的问题。应该说，对待这些存在问题的剧本，如果能对其不断加工打磨，使其逐步完善并最终成为精品，那将是庐剧界的幸事。庐剧《小辞店》剧本就属于此类。
不能没有你歌词那个胡月英呢，她的这个身份能不能适当地做一个调整，比如说胡月英可以设计为一个未婚女子，和她父亲在三河镇开设一家饭店，父女俩相依为命，聊以度日。看到蔡鸣凤觉得他忠厚可靠，可以信赖。便动了招赘之心。②由此，蔡母反对这个婚姻的理由呢，不再是胡月英是寡妇。而是入赘女方家，传扬出去不好听。魏大蒜呢？为何能够为胡月英作证，这个情节设置上没有足够的证据说明。是不是能够增设一些情节，比如说魏大蒜可能和胡月英的一段 时间的相处，感受到她的美好与善良。最好呢，胡月英对其有救命之恩。在其故事情节十分相似的另一部作品《梁上眼》中，作者唐英③的设计科学完整得多。朱茂青被诬陷，魏打算愿意出庭作证，是为了报一饭之恩。而《小辞店》也可考虑借鉴前人创作经验，写出魏大蒜变化的原因。剧中可以加大魏大蒜和胡月英的交集，在充分地认识胡月英的美德前提下，带着这种报恩或感动的心理进行突破对于陈大雷及其县官的恐惧，相对更为可信一些。
“悲剧将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从鲁迅先生的经典论断中可以看出悲剧的内涵。在《小辞店》中有价值的地方应该有胡、蔡的爱情。胡月英看重了蔡鸣凤忠厚老实，认为有所依靠，为了这段情感颇受乡邻的非议，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可是蔡鸣凤为了孝道断然拒绝了胡月英一起回家的请求，甚至为了脱身假意谎言转移胡月英的视线，争取尽早离开。这一点上，较之以前文学作品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孔雀东南飞》及《红楼梦》中宝黛爱情的书写均有着较大的差距。
戏剧冲突是构成戏剧情境的基础，是展现人物性格，反映生活本质，揭示作品主题的重要手段。戏剧冲突在作品中的表现方式，是多种多样的。在《小辞店》中这种戏剧冲突总体来说，展现得还不够充分。如胡月英与县官之间的冲突设计过于简单，很难达到像《窦娥冤》那样的批判效果。
时代在发展，人民的文化生活日新月异，传统庐剧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如何让《小辞店》这部旧戏在新的时代继续焕发传统魅力，既能抓住庐剧观众，又能在艺术水准上大幅度提高，坚持在保护和传承中创新，这对于《小辞店》剧本的改编者来说是一个值得思考并有待解决的问题。
（责任编辑：杨建）
注 释：
《小辞店》口述本，来源于民间，剧作者无可考证。因为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的庐剧本子全凭教戏
的师傅口口相传，徒弟抄写单词（又称边词），没有一个较为正式的文学脚本。此戏可能是过去的文人和艺人的集体创作，经过历代艺人的共同努力和长期的舞台实践，逐步形成的一个较为稳定的演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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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剧作家唐英根据同题材梆子腔剧目编成昆腔传奇《梁上眼》，写梁上君子魏打算尾随昆山客人蔡鸣凤返乡，目睹蔡被其妻朱蔷薇及郑打雷杀害的全过程。朱蔷薇为避免祸端，诬陷生父朱茂卿贪财杀婿，朱茂卿因此入狱。魏打算为报一饭之恩为其出堂作证，令案情真相大白。
参考文献：
[1]丁玉兰，段金萍．我的庐剧人生——丁玉兰口述史[M]．合肥：安徽文艺出版社，2018：182．
[2]王夔：文人叙事与民间立场：《梁上眼》与《小辞店》之比较浙江艺术职业学院学报2011（4）:9-13
天若有情 吉他谱[3]莫军梅，周凤武．论文人参与对庐剧艺术审美的影响[J]．皖西学院学报，2012，（4）：58-60．
基金项目： 2014年安徽省社科一般项目“民间文学视野下的安徽庐本研究”（AHSKY2014D112）
苑冉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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