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遭受待⼥死囚的故事
2019-10-12
1995年1⽉5⽇,让死囚陈燕(化名)永⽣难忘――当她接过“罪犯监外执⾏证明书”时。被巨⼤的兴奋击懵了。清醒后,她长跪不起,泪流满⾯,不堪回⾸的往事重⼜回到眼前……
17年前的冬天,是11⽉14⽇,早上7点零1分。29岁的陈燕捂着⾃⼰“嘭嘭”狂跳的⼼⼝,⽬不转睛地看着⾃⼰的丈夫⾛在初阳斜照的马路上,看他⼈影⼀点点变⼩再变模糊……曾经有过那么⼀个瞬间的冲动。她想冲下楼去,飞快地追上丈夫对他说,刚才我给你的那个⼩瓶⾥装的是毒药!但是,⽴刻⼜有⼀个声⾳冒了出来:让他去!这辈⼦我算是与他完了……
陈燕喃喃地叙述着――
我的婚姻,偏偏还是缘于⼀门远房亲戚阿宁嫂的报恩还情。我⼀听对⽅⼤10岁,⼼⾥就⽼⼤的不愿意。不料母亲对他很满意。我讲不出拒绝妈妈的理由。我只好接受他的邀请,赴他的约会。不过每次两个钟头,时间⼀到就散伙分⼿。后来,他⼤概也觉得我与他话不投机。就索性上门来了。这样,我倒也就觉得少了很多的尴尬。他⼀来全家都陪着。我觉得省⼼省神更省事。婚礼定在1977年12⽉14⽇。我从来没有与他产⽣过所谓热恋的感情,连恋爱两个字也谈不上的。我们单独在⼀起我就感到特别的不⾃在。最
难堪的是我们在杭州过的新婚之夜。那⼀⽇天很冷,他先躺下了。我在床边倒了⼀盆⽔后,看见他还躺在那⼉,没有离开的意思,我就说,你出去呀,我要“⽤⽔”了。他问⽤啥个⽔?我说⽤⽔……就是⽤⽔来洗洗⾝⼦……他说你就在这⾥洗,我不⽤出去的。
⾃这倒霉的⼀夜开始,我只有⼀种“失守”的伤感,⽽没有⼀点喜悦的⼼情。1周旅⾏结束,我们回到了A市,这⼀周的“领教”,实在叫我望⽽⽣畏。开始的所谓新⽣活,我想着也后怕。但是结婚。就是这个“事”。没有办法的。元旦过后5⽇,晚上他回来了,没有说⼏句话,他就谈到了我的⼯资。我说我贴娘家10元钱,他说你怎么事前没对我说就给了!语⾳未落。我只觉得眼前⾦星乱冒,他对我拳脚相加,竟要我回家去将这10元钱要回来!这是在我们结婚的第20天发⽣的事,我怎么能够忍受?!我的眼睛“突突”在跳,似乎浑⾝上下都在冒着⽕苗,有⼀种不祥的预感笼罩着我。我“噌”地从床上⼀跃⽽起,穿上⾐服就开门出去了。两个钟头之后,还是回了娘家。母亲⼼疼地对我说,⼥孩⼉家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母亲硬是让弟弟送我回去,并让弟弟带话给他:下次不准再打⼈!
因为我⼼⾥不喜欢他,⼲什么就都会不情愿的。⼤约两三个⽉后的⼀天,70多岁的婆婆,在我⼀再追问之下,才吞吞吐吐地告诉我,她被我丈夫打了,⼀只⼿都疼得⽆法抬起。晚上,我对“挨上前来”的丈夫说,你怎么可以打⾃⼰的娘呢?我告诉你,如果我没有嫁过来,你打死你⽼娘我管不着,现在我来这⾥做了媳妇。我就要管!正在来“兴头”的他,被我这⼀说,⽴即⾛了神,⼼中恼羞成怒,拳头巴掌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我吓得倒抽着冷⽓,⼀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见他铁青着脸吼着:“我打死⽼娘我抵命!……
⼀场暴⼒结束后,⽆法招架的我被打得⿐青眼肿,躲在床⾓⾥呜呜地哭。可我没想到下⼀场“戏”还没开始。他坐下来,喝了⼀⼝⽔。才⼀刻钟的时间,竟⼜⼀把拎着我上了床。接下去的“事情”,我的⼼寒极了!他要在我⾝上做的事情,⾝单⼒薄的我,岂能摆脱得了呢?虽然我⼀万个不情愿,但是“事情”⼜不可随便张扬。毒打与性事是他每天⾮放在⼀起做的作业。有⼀阵,我实在不堪忍受他彻夜的折磨和殴打,⽼是逃回娘家,可也不是个办法,就试着到法院去。但那些事情岂可以随随便便说出⼝的?法院的⼈见我⽀⽀吾吾说不清,也就毫⽆结果地让我回去了。他⼀天也不肯放过我。结婚6个⽉后的⼀天,我⼀个⼈悄悄逃到武汉我处。去武汉只是我有次想⾃杀前⼀刹那,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我想以我的突然失踪,让他好好反省⾃⼰,也让妈妈想想她为啥⼀定要我嫁给这个⼈。我真不明⽩他的精⼒竟有这般旺盛,把那个事――当茶喝!事情也真怪,每当他想“喝茶”时,⼥⼉就哇哇⼤哭。有⼀天夜⾥,他在兴头上时,竟然对着嚎哭的⼥⼉。狠命⼀脚将她踢下了床!⼥⼉被撞得头破⾎流,连哭声也没有了……我抱着⼥⼉⾛进了法院。我决定与这魔⿁离婚。不多⽇后的⼀天,法院传唤了他。回家后,他对我冷笑⼀声说:“好哇,你想离婚?不错,你状纸上写的都是事实。不过,我⾃从与你结了婚就从来也没有想过要离婚。你给我死了这条⼼吧!”我真是恨呀!我认为这种事⽐遭受流氓的还要绝望,还要愤恨。因为被流氓还可以⽴即报公安局,然⽽他⽐流氓恶劣,却还名正⾔顺。我想我⼀时不能挣脱,我就⾃⼰先保护⾃⼰。于是我想了个最可怜的蠢办法,每天夜间,就穿上厚厚的紧⾝棉⽑衫、棉⽑裤进被窝。哪料事
与愿违,被他撕碎的内⾐内裤也不知有多少条。毕竟那时的经济条件都还差,我悄悄补了再穿。有⼀条厚⽑裤,被他⼀次次撕剪过,⼜被我⼀次次缝合过,上⾯⼀条⼜⼀条如拉链⼀样,在⼊狱后的⽇⼦⾥我还穿过。后来闹离婚,更多的是我⽆法容忍他打孩⼦。我真不懂他下⼿怎么这么毒呢!想想孩⼦嫩嫩的才8个⽉,他竟像扔⼀件东西⼀般,说摔就摔出去了……第⼀次,就将孩⼦细细的胳膊“脱⾅”了。⼩孩哭,他也要打,只要他认为哭得不是时候。他⼀打,我必定去拉,我⼀拉他便打我,这已经是太正常的事了。那些年⾥,我从来也不在医院⾥洗澡,因为⾝上⼤⽚⼤⽚的青紫不断,我怕同事们追问。
我闹着离了9次婚,⼀次也没有成功。就说那最后⼀次的离婚吧,时间是1982年9⽉底。在这以前。我已与他分居了1个多⽉,为了保证这次离婚能够成功,我的⽼⽗亲和弟弟及亲属们,每天⼀脚不漏地送我上班和接我下班。我对法官说,只要能离婚,我什么都可以不要。这之前,他知道⼥⼉是我的命根⼦,就死活与我争⼥
1983年8⽉16⽇的下午,⼀阵警笛呼啸过后,我被带上重重的戒具,投进了死囚的监所。
也不知过了多久,刘警官见我哭完了,就告诉我说,从明天算起,你有10天时间可以上诉,这是你的权利。刘警官说,事到如今,你只有⾃⼰救⾃⼰了。你写上诉。就是救⾃⼰。
这⼀夜,我伏在死囚监房中的那张⼩⽊桌上,不吃不喝,奋笔疾书,通宵达旦。求⽣的欲望如茫茫⿊夜⾥的⼀⽀⽕光,诱惑着我,照亮着我。这⼀夜。刘警官也没有睡。当刘警官拿着我的这份诉状离去时,
我眼中期盼的⽕焰,可以将铁板熔出⼀个⼤洞。接下去的时⽇,是漫长⼜漫长的等待。
娘家故事主题曲1983年10⽉21⽇,我30岁。只听得⼀名着藏青制服的⼥法官威严⽽慈祥地对我说,我们是⾼级⼈民法院刑事审判庭的,收到了你的上诉书,本院依法组成合议庭,现经审核裁定,特来这⾥开庭向你宣布:“……以故意杀⼈罪判陈燕死刑,缓期两年执⾏……”
1986年1⽉30⽇,市⾼级⼈民法院将我改判为⽆期徒刑。1989年3⽉16⽇,我被减为有期徒刑14年。1990年12⽉13⽇,我⼜得到⼈民政府的司法奖励,⼜出被减刑1年。在那场⽣死之变后。我从⼈们的视野中消失了……
⼏年后,在A市某居民密集区,出现了⼀家敬⽼院。据说,院长今年46岁。在她任院长的两三年⾥,她多次受到区民政局和街道综合治理委员会的表扬。这是个钟爱事业的能⼲的⼥⼈,这也是个把内⼼世界封闭得紧紧的⼥⼈。读者或许猜出她是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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