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逆汤——心衰,胸痹,李可老中医的破格救心汤
88肺脓疡重症——吴佩衡医案
海某,女,19岁。行宫腹产失血过多,经输血抢救后,突然高热40℃以上。经用青、链霉素等
,体温降低,情况反见恶化,神识昏聩,出现呼吸困难,白细胞高达20.0/09/L以上。因病情危重,未做x线检查。继以大量抗生素,配合输液吸氧均未效,延吴先生会诊:神志不清,面唇青紫灰黯,舌质青乌,鼻翼扇动,呼吸忽起忽落如似潮水,十指连甲青乌,脉弦硬而紧,按之无力而空。辨为肝肾阴气内盛,心肾之阳衰已极,下焦真阳不升,上焦阴邪不降,一线残阳将绝,已现衰脱之象。惟有扶阳抑阴,强心固肾,尽力抢救垂危,主以大剂回阳饮(即四逆汤加肉桂):附子150g,干姜50g,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甘草20g。因附子需要先煨三四小时,故让患者先服上肉桂泡水,以强心急救。并预告病家,服此方后可能有呕吐反应,如呕吐之后喉间痰声不响,气不喘促,舌质转红,尚有一线生机可挽,否则难治。
复诊:服上方后果如前言,呕吐涎痰后已见转机,神志较前清醒,嗜卧无神,已能缓慢答问,吃流质,舌尖已见淡红,苔白滑厚腻,口唇青紫较退,两颊紫红,鼻翼不再扇动,呼吸仍有困难,咳嗽咳大量脓痰,脉仍弦滑而紧,按之而空。衰脱危候大为减轻,仍以扶阳温化主之附子150g,干姜50g,肉桂10g(研末,池水兑入),半夏10g,茯苓20g,甘草8g
三诊:神志清醒,面颊微转润红,指甲唇舌青紫已退十之八九,鼻头、目眶微青,午后潮热,
喘咳气短,咳大量脓痰,脉弦滑,病已转危为安,再以上方加减:附子200g,干姜100g,茯苓30g,肉桂10g(研末,泡水兑入),丁香5g,法半夏10g,橘红10g,甘草8g,细辛5g     
四诊:面颊微红润,口唇、舌质青紫已退,呼吸渐趋平稳,午后潮热已退,咳嗽、咳脓痰稍减少,胃气已开,能进食。大便溏泻,系病除之兆,脉转和缓。大病初退,情况好转,经x线检查发现双肺有多个大小不等的圆形空洞,细菌培养,检出耐药性金黄葡毒球菌,最后诊为“严重型肺脓疡”。拟方:附子150g,干姜50g,陈皮8g,杏仁8g(捣),炙麻黄8g。连服4剂,嬉笑言谈自如,病状若失。
评析:此案颇能代表火神派风格,其认症之独到,用药之峻重,读来令人惊叹。此症凶险至极,若从白细胞20.0、09/L、咳吐脓痰、金黄葡萄球菌、肺脓漓等着眼,势必陷入到痰热滋肺,热毒盛极的认识中,难免大剂黄芩、鱼腥草之类苦寒方,后果可想而知。吴氏不为其所惑,从神舌脉断为阴寒内盛,“心肾之阳衰弱已极,一线残阳将绝”,已呈阳脱之象,处以大剂回阳饮,附子从150g增至200g,,起此等重症,其胆识、经验皆非常医所及,不愧火神派大家。《火神派医案全解》《拍案称奇》
论:失血过多,则阴亡于下,而阳火不降,火刑肺金,瘀热淫蒸,则肺病脓疡,也算是肺痈。此是从阴阳之论。
另论。营血为阴,而秘阳气。失血过多,则阴阳之气,俱从下亡,脏阴失藏,则阴盛中虚而发厥逆,厥阳不降,火上旺而不降,则火刑肺金,上焦壅热,则成肺疡。此是从中虚厥逆之论。
神志不清,面唇青紫灰黯,舌质青乌,脉弦硬而紧,此即是阴脏失藏,下寒之象,此属阴厥之象。
突然高热40℃,呼吸困难,鼻翼扇动,肺脓疡,按之无力而空。此即是阳火上浮,不能归根,此属厥阳之象。
厥阳不降,则上热肺疡。阴厥下寒,则见亡阳之象。上热之盛,下寒也剧,即是本案病机,皆因失血过多,中气不交,而成厥逆之象。
本案真的开创性的理论。用泻火治肺疡,必不利中气降火,甚至会越泄则上越热,而用附姜温下寒,此二药为大热,又怕助上热而加重肺疡,所以让人左右为难,无从下手。中气,还
是中气。胃降则火敛,下温而上清,此是定理。李可老中医,也有一例肺危重症医案,也是双肺空洞型。用的是朱丹溪方子,叫清骨散加减,就是清热退蒸的,药后居然病见亡阳之象,后来急用四逆回阳(四逆加龙牡萸肉)。之后李老,否定朱氏之论,而肯定四逆之法,此就是中气降火之论。
让心死一回本案的大体治辨结构只要清晰了,虽加减不同,也能治愈。有的感觉要加味,当归阿胶,也未偿不可。如黄土汤之便血,地黄,阿胶也是皆有,木燥之要药,亡血过多,则木燥也为首证。
89胸痹心痛——吴佩衡医案
杨某,年五十余,某年2月患胸痹心痛证,曾服桂附理中汤,重用党参、白术并加当归,服后病未见减。每于发作之时,心胸撮痛,有如气结在胸,甚则痛彻肩背,水米不进。痛急则面唇发青,冷汗淋漓,脉息迟弱,昏绝欲毙,危在旦夕。此乃土虚无以制水,阳衰不能镇阴,致下焦肝肾阴邪夹寒水上凌心肺之阳而成此状。然寒水已犯中宫,骤以参术当归之峻补,有如高筑堤堰堵截水道,水邪无由所出之路,岸高浪急,阴气上游,势必凌心作痛。斯时不宜壅补过早,法当振奋心阳,使心气旺盛,则阴寒水邪自散矣。方用四逆汤合瓜蒌薤白汤加桂。天雄片100克,干姜30克,薤白10克,瓜实10克,公丁香10克,上肉桂10克(研末,泡水兑入),甘草5克。
一剂痛减其半,二剂加茯苓30克以化气行水,则痛减七、八分,三剂后胸痛若失。《吴佩衡医案》
评析:在应用附子等辛热药物阴证的同时,是否夹用熟地黄等滋阴之品,是温补派与火神派的重要区别。吴氏在这一点上,表现出十分鲜明的火神派风格。他认为扶阳驱寒,宜温而不宜补,温则气血流通,补则寒湿易滞。因此他用扶阳诸方所治阴证案例,绝少夹用滋补
药品,这方面他较郑钦安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如此,即或补气药也绝少应用,嫌其掣肘。“正治之方决勿夹杂其他药品,如果加入寒凉之剂则引邪深入;加入补剂则闭门留寇,必致传经变证,渐转危笃费治”(《医药简述》)。观以上二案,充分表现了吴氏用药精专,不夹阴药、补药的观点。《火神派医案全解》
论;本案典型。胸痹之病,下寒中虚,浊阴上侵,清阳之位也。桂附理中汤,重用党参、白术并加当归,按说也能治愈,或者见效,为何不愈?不就加了一味当归吗?理中汤,不就是人参汤吗?何况还加了附子,为何痛不止。吴师言不能补,补则壅,也过早。
也没看懂,附子理中汤,为何不愈?就如同上面医案,真武汤加干姜无效,用四逆汤就治愈了,此是何理?我说有你有甘草,其实我不说,不也都知道四逆汤有甘草?
《火神派医案全解》此书作者,是张存悌老师,辽宁中医药大学教授,有“关东火神”的美誉。这些评析,都是张老师所写,能学到医案的精髓所在,有的评析很也,就一块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