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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感悟 (2)
罗豫:冷眼看天才 (2)
老老实实地恶搞伟人 (4)
张雷:流亡的画眉鸟 (6)
思想罪和我的理想 (11)
.岁月絮语 (13)
那些歌那些事那些人——献给feeling的宝宝 (13)
西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 (16)
郁闷的时候去听树 (18)
紫金四季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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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当歌 (21)
大象有形在心中 (21)
Terminal #2, San Diego (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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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语花——赋栀子花 (30)一直 王筝
中国结赞 (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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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使英雄泪满襟 - To Edward Yang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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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实验室 (56)
你坐的卡车? (56)
日者传说之管辂 (57)
休城演义 (61)
新一千零一夜:耳朵逃跑记 (74)
后记飘渺水云间和网络“虚拟”时代的终结 (77)
·读书感悟
发信人: flflyj (红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板面: Reading
罗豫:冷眼看天才
发信站: 飘渺水云间 (Sat Sep  1 08:24:07 2007), 转信罗豫/文
“见多识广”的乔治·桑曾信誓旦旦地宣称:“天才与疯狂,相隔如纸薄。”的确,经眼了无数同时代艺术家的躁狂与疯癫,又长期浸染在同居男人缪塞和肖邦的抑郁气质中,她绝对有理由这么说。纵观19世纪,不少浪漫主义艺术家都有这样的共识,天才是以其精神上的痛苦为代价而获得异禀:“从来没有……一个伟人,他没有被投掷过马铃薯或者没有被袭击过”,福楼拜如是说;“伟人们的历史一直是一部殉教史”,这是海涅的原话。
果真如此?天才们真的遭受了奇耻大辱?《躁狂抑郁多才俊》向我们揭示了事情的另一种可能。希腊神话中,普罗米修斯从神界偷来火种交给了人类。作为惩罚,宙斯用锁链将其禁锢于一座山峰,让他遭受老鹰永世啄食肝脏的惩罚。浪漫主义者用被缚的普罗米修斯象征天才的殉难,并借此隐喻自己以悲剧人生为代价,造福了人类。然而那些拿神话将自己置于英雄地位的浪漫主义者们,在现实中的表现却很难让人把他们同高贵坚忍的普罗米修斯联系起来:他们脾气古怪、酗酒、、药物成瘾、挥霍无度、滥情滥性、身染梅毒、斗殴乃至杀人。当他们寻自身命运的悲剧根源时,往往认为这是拥有天赋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就像把灵魂卖给魔鬼的浮士德一样。但事实上,悲剧的根源在于他们的躁狂抑郁气质:“天才的苦难……是由躁狂抑郁造成的,而不是由于拥有天分本身造成的。”
就同等才华、受过同等教育的人而言,具有躁狂抑郁气质的人确实更容易成功。对于这一观点,《躁狂抑郁多才俊》细致地剖析了其原因:“抑郁可以使人成为完美主义者。……同时,如果该人对其天分具有强烈的信念,更有进取心,更有天赋异禀,也更不知疲倦地推销他自己,那么,他将更有可能获得对其作品的认可。”这样,“躁狂抑郁者在击败了其竞争者之后,构成了天才人中的大多数。”
换个角度看,艺术家们振振有辞的自辩,其实是对社会历史的曲解。更多时候,非凡的才能可以使人们从其出身较低的社会和经济阶层,上升到较高的阶层,从而改善自己的生活状况。成功者们所受的苦难,与他们所脱离了的、穷困潦倒的大多数人所受的苦难相比,根本算不上什么。然而,“抑郁症所导致的偏执妄想和绝望,在很大程度上导致浪漫主义者们夸大了自己所感受到的苦难。”
进一步我们还可以发现,天才不是一种属性,而是天才潜力拥有者与社会之间的一种动态关系。历史上许多人有非凡的才能而没有作出卓越的成就,也有一些人作出的成就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没有得到社会的认可。才能、成就加上社会认可,才是称呼某人为天才必不可少的条件。而以此来解读本书重点关注的牛顿、贝多芬、狄更斯、梵·高四位大师的躁狂抑郁史,意义就不仅仅限于八卦的层次了。通篇读来,白玉略显微瑕:作者李布和赫士曼的推论不时会溢出他们给自己划定的界限。在众多精神病学者已经对乱贴精神疾病标签做过反思、并对此持谨慎态度的时代,二位却极为自信地指出:“躁狂抑郁的情形是随处可见的,从上流社会到社会底层,从坚牢囚号到神坛道场,从无家可归者的窝棚到贝弗利山的豪宅,它们无处不在。”在这样的纲领指导下,一个数量巨大的天才被搜罗进本书的事例中:陀斯妥耶夫斯基的
豪赌、兰波对诗歌创作的放弃、米开朗基罗在信中的抱怨和牢骚、莫扎特创作过程中的意志消沉阶段、大仲马的奢侈放纵,在作者笔下都可以用躁狂抑郁来解释。这种泛精神病主义的分析观,颇难令人苟同。
有意思的是,虽然欧美历史上的不少天才人物都有精神障碍,这样的人在中国历史上却被深深埋藏于故纸堆中;近年来,中国的农民、下岗工人、高官、富商以及年轻学子屡有自杀,虽不易见诸报端,却引发了不小的社会躁动。当表面上很少为心理疾病困扰的文明古国不得不开始关注心理健康时,我们其实期待有更多的本土学者深入探讨这些现象,而不再是煮沸几锅徒有餐的心灵鸡汤。
《躁狂抑郁多才俊》:[美]朱立安·李布、D.杰布罗·赫士曼著,郭永茂译,上海
发信人: vanyun (光荣与梦想), 板面: Reading
老老实实地恶搞伟人
发信站: 飘渺水云间 (Sun Aug 26 11:27:24 2007), 转信
翻看《伟人之旅》时,必须得放弃某种心态:某种无知者无畏的后现代心态。这个问题是我读完这本小说才发现的。因为这本看似平淡的小说太特殊了,特殊得悄无声息。瓦尔若究竟在写小说还是怀历史,究竟在恶搞伟人还是向伟人致敬,不是一眼能看出的。勃兰兑斯说过,了解异域的东西,即便是外国的
专家都一定比不过本国的儿童。何况我又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于是像封底上那样的热情洋溢的赞美,我是隔膜的,法国人在这本书中感受到的好,我只能略知一二,却没法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架空历史把此书当纯粹的趣味读物看,会带来有多大的欢愉。当你的脑部和心脏都已装有拉伯雷的玩笑、马尔克斯的魔术、卡尔维诺的男爵时,一本《伟人之旅》到底还能不能刺激你的肾上腺素?没错,小说还是有趣的,一个仆人带着三个哲学家游意大利,听歌剧、泡,跟教士们吵架,蹲监狱,一路上卢梭、狄德罗、格里姆,一个尿频,一个腹泻还有一个脑鸣如鼓。三个貌似好朋友,相互暗地里算计对方一个比一个厉害,仆人朗贝尔(还真该叫做“狼狈儿”)插在三人中间有时候春风得意,有时却苦头吃尽。这些人行动不合常理,说变就变,毫无征兆。“我是最不幸的仆人,成天陪着三个疯子。”
的确,瓦尔若笔下的这趟旅行是子虚乌有的,但并非胡编乱造。《忏悔录》里讲的不可全信,但《狄德罗传》作者安德烈·比利总不会乱说:“卢梭很怀念意大利。他早已想着两位志同道合的同伴,每个都愿花费五十路易和一年的光阴共同步行去周游意大利半岛”,他把想法告诉了狄德罗和格里姆,“他们十分拥护这一主张,当场就行动起来。狄德罗仿佛早已动身,他描绘阿尔卑斯山,什尼峰和大圣贝尔纳山口。随后,一转眼他又来到卡拉布勒。格里姆好像到了威尼斯,煞有介事地描述卢梭因有言论而被捕,实际上那些言论是出于狄德罗之口。他又自以为到了罗马,叙述让-雅克如何由于误会而被烧死,可不信神的却是狄德罗。卢梭对种种嘲弄毫无反应,只是嗤之以鼻,他就继续大开诸如此类的无害玩笑。不久,
意大利旅行计划告吹。狄德罗认为,要是把《百科全书》仍在一边不管,简直是发疯。他当时是,以前也一直是个不喜欢出门的人。他认为他年已三十七岁,东奔西跑的日子已过去了。”
原来,历史上三人确实有过去意大利旅行的打算。这样的好事最终没发生,反倒成了创作的好题材。“诗人的职责不在于描述已经发生的事,而在于描述可能发生的事。”瓦尔若的虚构正应了亚里士多德的见解:“诗是一种比历史更富哲学性、更严肃的艺术”。想象力的火花迸出来,猪八戒可以跟铁扇公主成婚,潘冬子可以崇拜李咏。凭法国人的文学天赋,什么东西想不出来。
瓦尔若在恶搞吗?看上去很像。让卢梭一路上不停地撒尿,够损的。但你要知道,历史上卢梭因先天膀胱畸形导致尿闭症让他吃尽苦头;让三个哲学家在意大利,毁坏人家形象是吧。但读读十八世纪生活史你就知道,“风化的世纪”不是随便得名的;背景知道的越多,你就越感到,瓦尔若笔下的每个小细节都能在历史中到对应物:一趟旅行中三人的不和其实折射的是他们在历史中的分歧,卢梭真正恨的是格里姆,在他眼里他的虚伪、势利,邪恶得无以复加,相对来说狄德罗他还是怀抱感情,令他难以容忍的是这家伙大嘴,把他的风流韵事拿出去广播,还没事事地在一本小册子写“恶人才是孤独的”这么个句子刺激他。有时,这种分歧常常被我们上升到世界观的高度上去,其实在瓦尔若看来没那么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