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理工大学学报,2019,42(3)：268-272
Journal of Zhejiang Sci-Tech University
DOI：10.3969/j.issn.l673-3851(s).2019.03.007
伏晓峰，余军
(南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南通226019)
摘要：《火山情人》以欧洲大革命为背景讲述了埃玛和丈夫汉密尔顿、情人纳尔逊三人之间的爱情故事。在地理空间上，桑塔格并置对比了那不勒斯和巴勒莫.通过描写其从中心到边缘的地理位置变化，揭示了骑士沦■为“他者”的经过。在文本空间上.作者使用回溯与闪回的手法.并置了主题、主副线，打破了小说发展的时间顺序。在社会空间上.骑士从追逐名利到为名利所异化.最终沦为名利的牺牲晶.展现了其异化的过程。这三种空间相互交织，立体地呈现了骑士身份的变化、心灵的扭曲。
关键词：《火山情人》；空间叙事；地理空间；文本空间；社会空间
中图分类号：1106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673-3851(2019)06-0268-05
Narrative of space in Susan Sontag's The Volcano Lover
FU Xiaofenfi，SHEJux
(School of Foreign Studies,Nantong University,Nantong226019,China)
Abstract:The Volcano Lover tells Emma's love story with her husband Hamilton and lover Nelson in the context of revolution of Europe.In terms of geographic space,Sontag horizontally compared Naples and Palermo,and revealed the process in which the knight reduced to"the other"through depicting geographic position change from the center to the edge.In terms of textual space,the author broke chronological order of the novel by employing techniques like recall,flashback,juxtaposition of themes,major and minor plots.In terms of social space,the knight was alienated by fame and wealth from chasing chase fame and wealth,and finally became the victim of fame and wealth.The alienation process was shown,the three kinds of spaces interweave together, presenting the change of the knight's identity and twisted mind.
Key words:The Volcano Lover;spatial narrative；geographical space；textual space；social space
苏珊•桑塔格(Susan Sontag,1933-2004年)一生著作等身，《火山情人HThe Volcano Lover是她的作品中唯—
—本她真正喜欢的，实现了她作为作家抱负的书⑷。在她众多的小说中.《火山情人》在美国好评如潮，连续两个月名列纽约时报畅销书单之中讥评论家一致认为，桑塔格在这本小说中成功到了一种具有说服力的声音。
国外学者对《火山情人》的研究集中于主题和叙事上。有研究者⑷认为，《火山情人》不是后现代技巧下的脑力成果，因为桑塔格似乎已经沉迷于她叙述的世界中.她渴望读者进入到她描述的激情当中来。这种动荡的激情包含艺术、爱情和革命。但是她并未运用她的批判意识来让人物展示这种激情。相反•她描述这种激情目的是让读者想起她•想起读者与文本之间的距离。也有评论家川认为，桑塔格后期的小说.既思考了历史与政治的关系，又思考了意识与意志的关系，这些小说对变化和进步以及未来走向毁灭持开放态度。还有研究者刁认为在《火
收稿日期：2018—10—09网络出版日期：2019-01-24
基金项目：江苏省社会科学基金项目(16WWIJOO2)
作者简介：伏晓峰(1993-).男，甘肃天水人，硕士研究山.主要从W美国文学方面的研究。通信作者：余军，
andyshe@nlu.cd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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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情人》中，小说中的人物角十分强大，没有受到桑塔格的影响和干涉。国内学者结合文学理论对《火山情人》的主题进行了分析。王予霞冏从文化诗学视角研究《火山情人》，认为其艺术魅力源自桑塔格对历史和艺术审美的结合。柯英刀从存在主义女性主义的角度来解读该小说，认为作者通过小说暗示了即使在当今社会，女性仍然处在男性的压迫之下。邢兵兵⑷对火山做了解读，认为火山暗示了人物的命运变化.火山象征了荣耀、革命和爱情。如果从空间叙事的角度来解读这部作品，可以发现骑士被名利所异化以及沦为“他者”的经过。
空间叙事经过了漫长的发展。二十世纪后期，美国学者约瑟夫•弗兰克在《现代文学中的空间形式》⑷中
提出文学作品中的空间形式问题，加布里尔•佐伦的《走向叙事空间理论》匚⑹建构的空间理论模型可能最具有实用价值和理论高度，其中划分了构成空间的三个层次：地志学空间、时空体空间和文本空间。桑塔格在其小说《火山情人》中的故事情节不是通过正常的时间顺序实现的，是通过片段化的空间体现的。这为本文从空间叙事角度解读该小说提供了可能。
一、地理空间：从中心到边缘
《火山情人》中的地理空间是通过作者直接描写不同的场景呈现出来的。作者通过对比不同地理空间来表现地理空间之间的差异。地理空间的差异不仅凸显人物所处环境的不同，也表现了社会空间的差距。桑塔格不仅对那不勒斯与巴勒莫的环境进行并置对比.还并置对比了骑士在那不勒斯的家与在巴勒莫的住所.地理位置的并置对比正好反映了骑士身份的变化。骑士的人生轨迹主要通过三个地方呈现：伦敦、那不勒斯和巴勒莫。可以说骑士发于伦敦，成于那不勒斯，陨于巴勒莫。
对于骑士的收藏品来说，伦敦既是“生产地”，也是“出售地”。骑士在伦敦有自己的庄园，这为他的一切活动提供了资金来源.而他又将收藏品带到伦敦出售，获得的收入可以去购买其它的收藏品，这也是骑士能够不断收藏的原因所在。也是因为出生在伦敦，再加匕拥有殷实的财产.他得以做了英国驻外大使。由此，骑士的生活空间从伦敦转到了那不勒斯，桑塔格在书中直接对那不勒斯这一地理空间描述了一番:“它比罗马大，是意大利半岛上最富有，同时又是人口最稠密的城市，仅次于巴黎，是欧洲大陆第二
大城市，它是天灾之都.它有着最不合礼节、最低俗的国王，有最好的冰冻甜食.最快活的二流子……大街上人声鼎沸.川流不息，一派热闹的景象。”⑴血这一描述为后文骑士收藏火山埋下伏笔，同时也为骑士逃离到巴勒莫做了铺垫。那不勒斯的繁华与热闹，让骑士在这里结交了众多的艺术家.也为骑士的收藏兴趣发展提供了肥沃的土壤。
巴勒莫不仅扮演了地理位置上的“他者”，也是骑士沦为“他者”的标志。在法国大革命席卷那不勒斯之时.骑士随国王和王后逃离到巴勒莫，开始从中心沦落到社会边缘。如果用“繁华与热闹”描述那不勒斯的话，那么巴勒莫只能用“落后与原始”来描述。“这个月牙形、两西西里王国的第二首都，这里天更加热，人更加野蛮，更加不诚实，风景更加优美。”⑴工"在巴勒莫，骑士失去了所有的收藏品，而且他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可以随意地收藏了。在这里，骑士感觉到的不是自由，而是束缚与压抑.同时也因为无作为而被免去驻外大使一职。这里作者不仅从宏观上描述了骑士生活的地理空间.还从微观上对地理空间进行了并置对比，通过地理空间来反衬骑士身份的变化。在那不勒斯，骑士的家里“桌上放着古赤陶和凹雕；陈列柜里是火山岩标本、浮雕宝石、花瓶墙上到处都是画作.包括一些被认为是出自利奥纳多之手的作品，以及本阜艺术家的维苏威火山在喷发的水粉画……”到了巴勒莫，骑士最初居住在一位王子的别墅里，这位王子的别墅与骑士在那不勒斯的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家里的东西稀奇古怪，“一盏盏人或动物肢体形状的灯。一张张由碎砖瓦修建成的桌子，高得根本不能用。”⑴归。正如骑士在小说中发现的那样.“王子的性情是收藏家一个疯狂的变异，，U1]271o换言之，王子是骑士的对立面。这些人工仿制品与骑士在那不勒斯的收藏品形成鲜明的对比，收藏品的对比更暗示了骑士前后身份的不同。
骑士在伦敦得到了资金，在那不勒斯收获了名声，而在巴勒莫失去一切，陪伴他的只有冷漠与孤独。在伦敦，骑士来回辗转进行艺术品的交换买卖；在那不勒斯，骑士每天邀请上层名流；到了巴勒莫.骑士居无定所，为了房租而省吃俭用。那不勒斯中心地理位置与骑士的高贵身份交相辉映，而位置处于边缘的巴勒莫，暗示了骑士失去地位、沦为“他者”的落寞处境。桑塔格并置对比了那不勒斯和巴勒莫，凸显了两地地理空间的差异，即中心与边缘。这一地理空间的对比正好反映了骑士被名利所异化及沦为“他者”的身份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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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文本空间：时间流的破坏
从文本空间的角度来看，桑塔格通过并置主题和情节线索，运用回溯、闪回等手法，打乱小说时间顺序，使其在叙事结构上具有了空间特征。《火山情人》以骑士的爱情为主线，同时还并置埃玛和英雄的爱情、埃玛和查尔斯的爱情多条副线，其中副线对主线起到了阻碍作用，破坏了小说的时间流，但两者实现了共时性。
《火山情人》中桑塔格多次采用了闪回与回溯的叙事手法，这部小说主体上讲述了1772年到1800年的事情，而按时间顺序发展的主体部分被闪回的叙事手法所阻断，呈现出空间特征。小说第一部分开头讲述了“我”在1992年站在一个跳蚤市场的入口，接着故事时间闪回到1772年，讲述了两位男子在拍卖会上的
对话。在小说第一部分的第一章中讲述了1764年时骑士和妻子凯瑟琳从伦敦搬到那不勒斯，但是在第二章开头，作者使用了闪回的手法，故事回到了十六年前“他们结婚了十六年，一直没有孩子,,[11]21…第二章里讲述了骑士的出身以及娶凯瑟琳的原因。骑士在家中不是长子，不能继承家里的财产，没有社会地位，而骑士又是一名收藏家.没有资金的支持，收藏无疑是空中楼阁。凯瑟琳出身于一个殷实的乡绅之家，没有兄弟妹，所以凯瑟琳家的财产由骑士继承。第二章中作者多次使用闪回与回溯的手法，其中故事发生的时间是1764年，在故事情节按时间顺序发展的时候，故事又闪回到两年前（1762年），“两年前，利奥波德•莫扎特及其神童儿子造访这座城市，凯瑟琳坐下来为他们演奏时＜她表现出的战栗非常得体，随后的演奏一如既往的出o，，D1]2f，接着在第二章里面，又闪回到1631年，作者叙述了那不勒斯的拖勒•德•哥勒科由于火山喷发致使一万多人丧命。作者用闪回和回溯的叙事手法.补充了读者不知道的故事，交代了故事的来龙去脉。破坏了故事正常发展的时间顺序，使得小说的叙事具有了空间艺术效果。
在叙事手法上，作者除了使用闪回与回溯的手法外，桑塔格还使用了并置主题叙事。龙迪勇认为“并置主题叙事”就是小说中的所有故事或情节围绕着一个共同主题展开，这些故事或情节之间看似是没有明确的联系。但表达了一个共同主题。“因此.从内容或思想层面，我们可以把这类叙事模式称之为主题或观念叙事；从形式或结构层面，由于它们总是由多个'子叙事'并置而成，所以我们可以把它们称之为并置叙事。”[⑵《火山情人》在叙事上体现了这一特征。桑塔格的《火山情人》和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在
叙事结构上具有一定的异曲同工之妙。福克纳的《喧哗与骚动》分别由班吉、昆丁、杰生和迪尔西四个不同的人物叙述，共同讲述了生活在美国南方的康普生家族走向没落的过程。《火山情人》总共由四部分构成，第三部分由骑士的独白构成，第四部分由凯瑟琳、埃玛的母亲、埃玛和女革命家芳斯卡构成。这两部分不同人物从不同角度讲述与评价了骑士的收藏活动，还原了这一人物形象。在骑士的独白中，骑士总结了自己的一生:“我对自己为他人贡献出的精力而感到自豪……我愿意因为这座火山而被人记住，，C11]402o凯瑟琳的独白展示了其逆来顺受的性格，同时也揭穿了骑士的虚伪:“他娶我是为了我的钱，，[11]405o埃玛的母亲讲述了女儿一生的不幸遭遇与颠沛流离，从她自己的角度描述了骑士爱上自己女儿的经过。埃玛则对自己作了一番审视，叙述了自己身体走样后的生活境遇。最后一位是女革命家芳斯卡的独白，这位女革命家叙述了自己甘愿放弃贵族身份，起来反抗腐朽王室的故事，在她眼中骑士是个“上流社会的半吊子”，靠卖艺术品赚钱为生，在芳斯卡看来•骑士是可鄙的。这四个独白之间似乎不存在什么因果关系或者时间上的联系，而是以一种并置的关系出现在小说中。这种并置打断了小说正常发展的时间顺序，呈现岀空间特征。这四个人物叙述的故事看似毫不相关，实则不然，这四个独白构成了“子叙事”。在这四个故事里面，骑士间接地出现在故事中.独白者的故事都包含着骑士的收藏经历，从不同角度还原了骑士这一人物形象。
此外.桑塔格在小说中并置了主线和副线。主线围绕着骑士和埃玛的爱情展开，骑士是位收藏家，他对收藏如痴如醉。桑塔格笔下的骑士是一位忧郁者,“忧郁者认为世界本身成了物：是避难处，安慰品和魅惑
物…这种性格使得他存在想要收藏一切的欲望。在这种占有欲的促使下，只要他看到一种自己觉得颇为有价值的收藏品.他便想收藏，占为己有。骑士的收藏兴趣逐渐从收藏品扩展到火山，这一过程也暗示了骑士欲望的膨胀。“骑士生性冷酷，对人缺乏信心，却成了火山谦卑的情人，对其充满激情与占有欲。”⑷在骑士心中，火山是他的快乐之源。“他渴望去占有与享受火山。这种欲望蕴含着他理想的自我满足的幻想。”皿]骑士在不断的收藏中遇到了埃玛，埃玛让他一见钟情，埃玛的美让骑士产生了“收藏”的欲望。骑士对埃玛呵护有加，最后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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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的反对下娶了埃玛。与这一主线并置的还有埃玛和査尔斯的爱情。骑士之所以能够认识埃玛并娶埃玛为妻是因为他的侄子查尔斯的缘故。埃玛本是查尔斯的，可是查尔斯为了能够继承骑士的财产，将埃玛转手于骑士。但埃玛对查尔斯一直念念不忘，直至她后来遇到英雄才忘却。埃玛对查尔斯的追求隐于主线之中，常以书信体的形式出现，在埃玛刚刚离开查尔斯时•埃玛就给查尔斯写信。“哦，我的心全碎了。查尔斯查尔斯你怎么能这样冷漠狠心劝我和他上床呢……如果我和你在一块儿.我要杀了你和我自己。除了回家到你身边.什么都不会做。……”"何后来法国革命爆发，英雄出现.随着埃玛和英雄交往的不断深入，埃玛渐渐喜欢上了英雄。但他们之间的感情一直隐而未发，直到逃到巴勒莫，骑士年老体衰.埃玛看到英雄更可靠，就这样他们同居在一起。在这里副线对主线的发展起到了阻碍作用.破坏了小说的时间流。
桑塔格通过使用闪回于回溯的手法.破坏了小说发展的时间顺序，而通过并置主题的手法还原了骑士这一人物形象，补充叙述了骑十收藏过程。同时，小说并置骑士和埃玛的爱情、埃玛和查尔斯的爱情，破坏了小说的时间流。
三、社会空间：名利的牺牲品
“社会空间”这一概念出自列斐伏尔的《空间的生产》一书。列斐伏尔将社会空间划分为：空间实践(Spatial practice)＞空间的表征(Representations of space)和再现性空间(Space of representation/ Representational spaces)三种。简而言之，空间的实践是观察到的空间，指人们在社会空间中的日常活动；空间的表征是构想的空间，是由规划师、建筑师和政府官员构想出来的，它直接影响空间的生产；表征的空间是生活的空间，是象征和意象的空间，常常与艺术家和作家的创作相关。同时.这三种概念又是相互关联的。本文重点阐释骑士在伦敦、那不勒斯和巴勒莫的空间的实践和空间的表征。
骑七的“上层社会空间”是通过地理空间构建的，这个过程也是骑士一步步被异化的过程。如果说一般收藏品让骑士有了进入“上层社会空间”的经济基础，那么火山和埃玛则让骑士在那不勒斯上层社会拥有了声望。他虽出身高贵，但却游离在上层社会之外。骑士在家中排行老四.家里的财产他无权继承.从政缺乏经费。购买文物字画对他来说是奢想.做了四年的议员丝毫不能满足他对资金的需求。因此，他与凯瑟琳的婚姻给他带来了其他收获:“一来可以解决从政的经费问题，二来可以利用凯瑟琳丰厚的嫁妆购买心
仪的古玩字画。”⑺娶凯瑟琳是骑士人生的转折点，结婚后骑士做了那不勒斯的驻英大使，政治上平步青云，国王不仅认他做“义兄”，而且授予他爵位”骑士的命运实现了大转折。骑士开始疯狂的收藏，到多个拍卖会和博物馆购买自己喜欢的文物字画，并把这些自己购买的文物都运到那不勒斯。
桑塔格刻画了一个被名利所异化的艺术家。骑士与凯瑟琳的婚姻不是爱情的结果。骑士心里明白自己与凯瑟琳的感情有名无实，之所以选择娶凯瑟琳是为了其财产，婚后骑士对妻子不闻不问，只忙于收藏。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骑士为了不让凯瑟琳不感到无聊.派侄子来照顾她.最后侄子与舅母之间产生了感情，这一结果都在骑士的意料之中。骑士的“空间实践”在一定程度上偏离了社会空间成规，这也从侧面反映了骑士心灵扭曲的一面。如果说骑士在英国得到了物质财富，那么他在那不勒斯则到了精神财富。在那不勒斯让骑士兴奋的第一件事是维苏威火山的喷发，每次火山喷发，骑士便兴奋不已，登山去搜集火山岩浆，将其作为自己收藏的标本。从火山归来，骑士便开始研究火山岩浆.并将自己对火山的研究成果骑士汇集成书甚至发表.渐渐地骑士成了火山研究的专家，受到了同行的认同与称赞，骑士也得以结交更多的艺术家，构建了自己在上层社会的话语权。这样一个人似乎成了名利的牺牲品.两耳不闻身外事，一心只问收藏品.他不关心政事.爱情、亲情于他而言可有可无，骑士完全魔怔To骑士的生命中对名利的追求超过了爱情。埃玛天生丽质.骑士将她看成一件“艺术品”，能为他带来名利，所以以丈夫的名义将其合法占有。“她的美是那种他非常喜爱的在画布上、在雕像上、在花瓶上见到的美。她就是手执弓箭的维纳斯.她就是斜倚着等待她的新郎的西蒂斯。”⑴皿虽然埃玛有着天生的美貌与资质，可是没有接受
上层教育，于是骑士聘请各种家庭教师.教埃玛学习英语、法语、意大利语、唱歌、舞蹈…….然后让埃玛参加自己组织的聚会。埃玛逐渐取代了火山在骑士心中的地位.骑士的激情开始从火山转移到埃玛身上。埃玛在接受艺术的熏陶后.可以根据骑士的要求，摆各种图画或者雕塑的姿势.埃玛对艺术的天赋让她的姿势栩栩如生。埃玛赢得了其他艺术家的赞美与认可，骑士也因此通过对一位女性的塑造构建了自己在上层社会的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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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后来随着法国革命的传播，那不勒斯开始出现革命分子，他们反对国王和王后的统治。这时候埃玛遇到了英国海军上将英雄并逐渐对他产生好感。那不勒斯抵挡不了法国军队的进攻，国王和王后决定逃离到巴勒莫。离开之前，骑士将自己所有的收藏品装到船上运到英国去。
在巴勒莫骑士失去了一切。骑士的收藏品没有运到英国就葬身大海，骑士的人生从此开始走下坡路。失去三十多年积累的收藏品标志着骑士的精神世界走向奔溃。骑士一生热衷收藏，将其视为生命，如今他失去资金来源，一无所有。不仅如此.在经济上骑士负债累累，入不敷岀，生活上妻子和英雄私通.政治上骑士本人也由于在战争中无作为而被免去英国大使一职，最后骑士悄然无声地离开了人世。骑士的“上层社会空间”都是通过收藏品构建的。地域的变化以及收藏品沉于大海，所有这一切都让骑士处在上层贵族的“空间表征”之外。如果说骑士在那不勒斯处在社会中心的话，那么他在巴勒莫则处于社会边缘，成了一个被众人忽略、可有可无的人。
四、结语
桑塔格通过直接描写的方式来呈现地理空间的转换与差异。作者分别对比了那不勒斯和巴勒莫。那不勒斯处在中心地位，这里充满繁华与热闹。相比之下•巴勒莫则处在社会边缘.那里经济落后人又野蛮无知，大部分地方都是原始森林与平原，一片原始景观。骑士从那不勒斯再到巴勒莫，身份一落千丈，从锦衣玉食到衣衫褴褛，愁吃愁穿。文本空间中，作者使用了并置线索与主题、闪回与回溯等手法破坏了小说发展的时间流，使得小说取得了空间效果。社会空间中，骑士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追求名利，骑士为名利所异化，成了名利的牺牲品。地理空间、文本空间与社会空间这三种空间环环紧扣，共同呈现了骑士一生的身份变化过程。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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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陈丽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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