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说晚安
那年夏天,明亮跟嫣然说,四月的雨隔断了爱情,爱情搁浅在了路上,而我却忘了寻。
四月公园的躺椅上,是明亮这些夜不能寐的流浪者的泊湾,每天当星辰一个个的靠岸的时候,明亮就会醒来,他说,旅行从此处开始,我一直都不甚了解嫣然跟明亮的关系,就如同我不曾熟悉过这个城市的脉络,嫣然围裹着厚厚的围巾,她说崇明如此寒冷,或许是时光逆流,隔断了曾经的夏意融融,其实从很早开始,上海这座城市,就已经在缓慢的变冷了,我时常看到嫣然朝双手哈着暖气,这让我这个来自北方的男孩,有点莫名其妙,但是嫣然却说,陆南你永远都无法触及到这个城市脉搏,我看着旁边的明亮,手指处夹着一支烟蒂,依旧在灼灼燃烧着,明亮清晰的眸子里,不断透射处一种光芒,时而闪烁,时而黯淡,我一直觉得上海的天气,跟明亮的瞳孔,有着千丝万缕般的关系。
或许我们便是暗夜的奔袭者,我和明亮还有嫣然,总是日落而起,日升而睡,我们听着朋克还有重金属,摇晃着脑袋,游走在崇明的每一条街道上,歇斯底里的夜晚,伴着明亮的歌声,和嫣然的舞姿,渐渐的沉沉睡去,千家的灯火辉煌,彼岸处停靠着的安静,未曾因为我们的年少无知,而变得嘈杂些。
明亮手里提着一个酒杯,他说,陆南,cheer,我拍着明亮的肩膀,面通红的说,今晚我要嫣然跟我走,我不知道当时我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我看着嫣然晕红的面庞,还有明亮的拳头,我渐渐的躺倒在了公路边,上面夹杂着明亮拳头划过空气时的风声,还有嫣然刺耳的尖叫,这夜渐渐的开始朦胧了起来。
那天明亮把我送回了家,他说陆南,把那件事情忘了吧。
我看着明亮的绷带,看着他手臂上打得石膏,有时候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的事情总要纠缠不停,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几年前的事情,崇明依旧会提起来,并且动了拳头,那天我依稀记得明亮挥舞的拳头,我知道明亮本不该摊上这种事情的,明亮是为了我破了信条,我依稀还记得明亮进看守所的那次,我记得嫣然哭红的眼睛,明亮说过,他再也不会打架了。
我知道或许我是真的做错了,崇明,曾经那个熟悉的身影,曾经和我还有明亮,嬉笑打骂的朋友,或许曾经永远也不可能逆流了,嫣然说,那天崇明提了一把刀子,他本来想刺向我的,明亮用胳膊挡了下来,崇明瞪着明亮,而我已经躺在了路边,我知道崇明其实下不得手的,只是明亮的动作快了些,也或许崇明真的刺向我时,我们的恩怨就可
以一笔勾销了。
崇明岛上落崇明,崇明岛上映明亮,崇明岛上路之南,在我们没有遇到嫣然之前,我和崇明还有明亮,是最要好的一人,我记得崇明为了我,打过的架,也记得崇明为了明亮,搞得头破血流,崇明永远都是那么的恩怨分明,情还有仇恨,似乎是他眼中浇不灭的圣火,灼灼的燃烧着。
在天亮前离开歌词
嫣然出现之前,有一个女孩子,顶替着她的位置,那时候我和崇明还有明亮,还有浅若,那时候我们是
四个人的,我记得我们经常一夜不休的喝酒,吵闹,我记得崇明沉沉的背包里,叠放着一卷卷的胶带还有光碟,我记得那些如今过时的,当时却极度泛滥的歌曲,我记得崇明的笑,明媚而又忧伤,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会融进我们的生活,直至让我和明亮还有离去的浅若,铭记一生。
浅若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们彼此结识,我还记得浅若苍白的面容,时常会泛着忧愁,我记得浅若浅淡的笑容里,有我和明亮甚至是如今的嫣然,想要寻的阳光的温馨,我记得浅若清瘦的身影,总是在阳光下映出的影子那么的弱小,让我还有崇明,都想努力的保护着。或许我记得的还有很多,但是我唯恐这种记忆会慢慢的消融,直到我真的再也没有任何的念想,去纪念浅若的曾经。
我和崇明之所以会成为如今的局面,其中一个原因就像明亮说的,因为我和崇明都爱浅若,我依稀还能看到昔日我和崇明还有浅若,曾经走过的放学路,我想象着曾经西边的那道夕阳,曾经映红了我们所有的回忆,我记得那条路被我们走过的无数遍,我甚至还记得浅若送给我和崇明的纸条,想着浅若曾经的挤眉弄眼,想着曾经的明亮坐在我和浅若的中间帮我们传纸条,我也记得崇明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对我们斜视,或许这些事情,我该回望一些,或许这些东西,已经渐渐的开始苍白了,或许在某一天,所有的这一切,终将覆水难收。
浅若离开的那年,我和崇明还有明亮,时常会看着发白的天际,谈论着我们的未来,我们想象着青春之后的浅若,究竟会单独的走向谁的生活,我和崇明或许包括明亮,都是爱浅若的,或许浅若就是我们年少的女神,我们渴望去保护她,但却没有想过谁要拥有她。
那天,浅若背着明亮还有崇明把我约了出来,我还记得她的马尾,在夕阳红下,散射的光影,我记得她轻轻的拉着我的手,她说,陆南,其实我一直都喜欢你还有崇明,但是我真的无法选择,我不知道将来的我们究竟要谁忘记谁,但是陆南,假如给我另一次生命,我依旧会选择你和崇明,即使一切还将继续。
那天之后,浅若就离开了,她跟我和崇明说,她要离开了,但是她不告诉我们,究竟要去哪里,我记得崇明紧咬着嘴的牙齿,记得他握得发白的拳头,从那时候开始,我才知道,谁真正的喜欢浅若。
浅若走了之后,给我写过几封信件,我看着上面苍白的笔迹,看着浅若努力描黑的字眼,我似乎知道,浅若已经无法回到我们身边了,浅若的字眼里,到处都洋溢着一种轻快的氛围,但是我知道,浅若之前,是绝对不会这样的,我不断的收到浅若的来信,但是我却没有看到一封到崇明手中的信件,浅若甚至在生命里最后的几个月光阴里,把给崇明的信件,也邮到了我的手中,或许我明白了,浅若,是喜欢崇明的,而这些我都没有跟崇明说,我甚至之后在也没有在崇明的面前提起过浅若,我时常看着崇明失神的面庞,看着他的瞳孔里埋藏的厚厚的忧伤,我不敢想象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了浅若,崇明究竟会怎么过,但是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再没有浅若了,当我看到浅若寄过的信件里的最后几个字眼时,我明白了,浅若为什么要离开我们。
可是崇明我究竟要瞒多久也能可以呢。
浅若葬礼的那天,我去了北川,我看着浅若小小的相框里,那个单薄的面容,我不知道整个过程我是怎么走过来的,浅若淡淡的面庞上,似乎挂着一抹微笑,我不能想象那些浅若躺在病房时,给我们写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