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女孩各有佳处——论析唐晓芙与翠翠之差异
  论文 关键词:唐晓芙;翠翠;创作特征;审美观念
  论文摘要:《围城》与《边城》是 现代 文学中的重要著作,通过对两本小说中的女主人翁的详细比较,探讨了作家钱钟书与沈从文的创作特点与美学观念。
小镇姑娘 唐红  女孩是文学中一个特殊的体,从《诗经》里鲜活多样的女子形象,到文人诗词中精巧细腻的红袖之笔,再到大量以女性为表现主体的戏曲小说,女孩在
  一、形貌美的“ 自然 ”差异
  唐晓芙的出场,钱钟书用了200余字写其外貌,概括起来有两条,第一,漂亮,第二,自然。不烫发,不镊眉,不擦口红,“安心遵守天生的限止,不要弥补造化的缺陷”,不刻意修饰,使得唐晓芙有别于其他都市时髦女孩,是其自然的外在表现。因此,唐晓芙的自然是相对于“摩登文明社会”而言的,换言之,即是相对的自然。
  翠翠的自然,是没有参照物的,因为她个体本身就是自然的一部分。但凡主人公的出场,作
家通常都要做一段特写,尤其对于一个女孩子,更不吝惜笔墨。然而我们看到的翠翠,只有几句简单的勾勒:“翠翠在风日里长养着,故把皮肤变得黑黑的,触目为青山绿水,故眸子清明如水晶。自然既长养她且 教育 她,故天真活泼,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这是似乎随处可见的极普通的一个人,又似乎无法将其明晰化的一个形象。
  由此可见,对于“自然美”,钱钟书与沈从文间是存在差异的,钱钟书的自然观,是不为外物所同化,而沈从文所推崇的,是生命的原初状态。这其中当然有作家个人经历的因素,体现在作品中,则是人物塑造与特定环境的统一。钱钟书的《围城》,以30年代末的大都市上海为背景,讲述一知识分子虚伪做作的生活。作为
    担心失去祖父与设想祖父同样害怕失去自己,构成了翠翠对待生命的基本姿态,即珍惜与渴望被珍惜。
  三、非理想与理想
  透过唐晓芙与翠翠,我们看到的是两个作家笔下不同的世界,虽然两个女孩的故事都以悲剧结局,却寄予了作者各自复杂的情感。
  钱钟书的《围城》,不慑不火,是一坛纯熟的酿酒,作者着意创造的是一个非理想的世界,诙谐调侃间透出人间辛酸。从某种意义上说,唐晓芙是《围城》中的一抹亮,作者在她身上倾注了理想,并且曾经将这种理想付诸实践—与方鸿渐短暂的爱恋。但最终两人关系破裂,书中这一点点理想的光辉也随之消失。杨绛先生曾说:
  “唐晓芙显然是作者偏爱的人物,不愿意把她球给方鸿渐。其实,作者如果让他们终成眷属,由眷属再吵架闹翻,那么结婚如身陷围城的意义就阐发得更透彻了”。
  我认为,作者没有安排两人结合,是带着很强主观意愿的。钱钟书无意于仅仅为了阐释婚姻就像围城这个道理而写《围城》,“围城”,不仅象征婚姻,也象征人与人之间难以逾越的距离。正如夏志清先生所说,“《围城》是一部探讨人的孤独和彼此间无法沟通的小说。”唐晓芙的悲剧正在于当苏文执对方鸿渐进行低毁时,她自己却没有能够与方沟通。钱钟书总是要将事物不可完满的一面示人,体现在唐晓芙身上,是她得而复失的爱情。
  在创作手法上,钱钟书对唐晓芙有一个很特别的处理,即没有正面描写她的恋爱行为和感受,而一直从方鸿渐的角度反映两个人的关系进程。我想,这仍是作者着意于“非理想世界”构建的手法之一。唐晓芙在《围城》中是一个符号,一个理想的符号,方鸿渐追求她的过
程即是一次接近理想的尝试。钱钟书仿佛要告诉我们的是,人努力的要靠近理想,而理想对于现实的人们是遥远而淡漠的,固守着完满。因而对唐晓芙进行了“冷处理”,将她放人对方鸿渐正面描写的背后,有意的使唐晓芙与读者拉开距离,其实也是一种暗示:现实中看理想,就像看一朵美丽的冰凌花,始终怀了美好的愿望。可是,这朵冰凌花太脆弱,如同泡沫一样,被现实一碰就破了。唐晓芙听信了苏文执的低毁,悲愤中与方鸿渐分手,宜告了尝试的失败,留下一个残缺的结局。这是一个沉重的宜告,因为唐晓芙这个理想符号本身在现实中被非理想化了,推而可知,整个“围城”就是一座非理想的城。
  此外,在结构上,钱钟书安排得很紧凑,情节持续 发展 。唐晓芙由出场到离开只在一章中完成,我认为作者这样布局结构也是有深意的。唐晓芙偶然的出现,又匆匆离开,方鸿渐错过了唐晓芙,才引出之后远赴三间大学、身陷各种人事倾轧及孙柔嘉设下的爱情圈套等种种波折。虽然之前被鲍小玩弄过,可是方鸿渐作为全书的主人公,真正的悲剧却是从错过唐晓芙开始的,之后的世界,是令方鸿渐一次次的失望,一步步地退缩。我们还来不及品味两人的感情,钱钟书便将之骤然掐断,不能不令人感叹现实的多变与不完满。
  正由于写的是一个“非理想的世界”,《围城》的文笔显得异常敏捷,钱钟书洞察不完美的世界残缺虚伪,可怜可鄙的人性,在这个世界里,美丽如唐晓芙,也难逃现实的厄运。
  如果说《围城》是一坛纯熟的酒,那么《边城》则是一个清淡的梦。沈从文对传统民风,古朴民性近乎膜拜,而从 历史 上看,30年代的凤凰县,民风保存已不复完整如初,沈从文只能凭着记忆,造一个逝去的梦了。那么,沈从文是如何营造他的梦的呢?我认为是从两方面实现的。
  第一,去除厚重感。《边城》给人的感觉就像清流一样—灵动。虽然整个故事是一个悲剧,却是一种“近乎无事的悲剧”(香迅语),一切在命运支配下 自然 发生,翠翠、老船夫、二老都无力把握事件本身,所有的偶然促成人生,边城中的人们对于命运没有抗争,因为命运在这里不是凌驾于生命之上的权威,他们表现出顺应,只是忠实演绎了命运,此外再无旁枝斜逸。翠翠一夜之间失去祖父、渡船,二老亦离家远走,身世凄楚却读来哀而不伤,就在于作者去除了其中厚重的人事挣扎,但这不等于说作品缺乏 艺术 厚度,沈从文所追求的非祟高而是和谐,非常鲜明的体现出中西方悲剧意识的不同。西方注重艺术理想的非常化、神秘化,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