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心亭看雪》意蕴探赏
作者:王日淦
来源:《文学教育》 2012年第1期
刘涛完美贤妻形象崩塌
    王日淦
李菲儿      内容摘要:二十世纪后期,“工具论”开始受到质疑与批判,尤其是作为其理论基点的“语文=语言”一时更是众矢之的。笔者认为叶圣陶“工具论”尤其“工具论”理论基点是需要历时地认知和对待的。本文就此谈谈看法。
      关键词:《湖心亭看雪》 奇 雅 痴
      明朝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全文仅有160多字,却是散文之中的经典名品,现已选入苏教版初中语文课本。
      张岱笔下的西湖之景寻乎异常,她离开了西湖惯常的繁华与喧闹,也离开了西湖白日里的流光与溢彩,我们只见她在夜雪之中的纯净、素洁与宁静,一种深邃莫测、虚静飘渺的世界。
closetoyou      首先,奇景之奇,“奇”在何处?文章开头在点明了时间与地点之后,便以“大雪三日,湖中人鸟声俱绝”的句子极度渲染了西湖冰天雪地万籁俱寂的寒意。作者于“更定”之时乘舟“独往”西湖,眼前呈现出“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的气象。这是一幅怎样的绝妙雪景画啊,“雾凇沆砀”写出了湖面上雪花水气混茫一片的景象,天地之间在静默清冷的气氛里隐约可感那生动与壮阔。再看上天的云彩和山水的风光“上下一白”,浩渺相接,动静一气,简直一幅夜雪西湖的水墨画。在读者的意象中,那是一片皑皑然、茫茫然的世界,悄无声息,浑然难辨。到这里,读者已经可见作者用奇文写奇景之味。然而,更别致更空灵更诗意的还在后面。“湖上影子,惟长堤一痕,湖心亭一点,与余舟一芥,舟中人两三点而已。”作者通过对几个景点的精心描绘造就了一个虚幻的意境。我们可以发现,作者一反常规,通过几个常见的数量词出神入化地呈现出一幅简约而生动、依稀而恍惚的梦幻之境。从“一痕”“一点”“一芥”到“两三粒”,不仅反映出眼中之景若有若无,飘渺其小;而且写出了视线的移动和景物的变化。由此可感小船在湖中缓缓而行,镜头中先写作者的目光所及(眼见),然后移向远处来回望自己(意观),远近、高低、大小、疏密、浓淡,微妙而灵动,微观而丰富,真所谓“一”字出境界,苍茫天地间,寥寥几笔,便生动地勾勒出西湖夜雪之中的长提、亭子、小舟与游人的素描,虚实融一,明暗相宜,于奇趣之中可见奇境,于意象之中可见意境,悠悠夜雪,茫茫西湖,似景而非景,空灵而梦幻。
      其次,雅趣之雅,“雅”在何处?所谓雅趣,在文中因张岱性情而使然。一般说来,这种品性,一则
chairlift>ac米兰队歌铃声表明自己的清高孤傲,二则在人生漂流之际,寻觅清净之处,寄情山水之间。文中写作者于深夜之时独往看雪,漂舟赏景,其性情与志趣,绝非一般人所理解。这样的清雅不俗,这样的雅淡之趣,天地之间又有几人。张岱,本是一个爱繁华、好山水之人,而今却独自夜行,心灵深处是否有着一番苦楚,去寻自己的心灵归宿;或者,只是一种性情的偏爱,在别人意想不到的景象之中获得人生的惬意。我想,至少有一种猜测是成立的,作者即使远离了迷离繁华,却仍然钟情于山水,有一种放达不羁的性情,这一点,从他特地选择大雪三日之后、黎明破晓之时独往看雪也能感受得到。似乎,这雅趣之中,还有一种狂放之意味。
      第三,痴人之痴,“痴”在何处。文中最后通过舟子的喃喃自语,道出了作者之痴情。问题是,“莫说相公痴,更有痴似相公者”这句话采用同调相衬的笔法来烘托“疑似相公者”,着眼点似乎不在作者身上。一般的评说家认为,作者来到湖心亭,遇见已有“两人铺毡对坐,一童子烧酒炉,正沸”的情景,应该是觉得出乎意料而感到喜出望外,双方都把对方视作知己,感受到了共同的人生情趣与美感。然而,我却有不同的看法。首先,作者并没有描述自己看到对方之后的心情和言语,只是写出了对方“见余,大喜曰:湖中焉得更有此人”,作者心中到底是如何构想的,我们不得而知;其次,对方是“拉余同饮”,作者则是“强饮三大白”便作别,并没有显露出大喜过望的情绪,相反,对方是“拉”着他“同饮”,所以作者只能“强饮”,而且迅速道别,不想与对方同坐畅怀;第三,作者只是一问对方姓氏,只听说是金陵人,客居于此,自己并无留下任何言语,也就说明作者没有交结的心情。以上分析,可以初步
说明一个道理,“金陵人”是结伴同行且早有预备,他们半夜赏雪,应该是欣然而来,煮酒助兴,与有些人评说他们因国破家亡而客居此地并以此寓意作者怀念古都的思乡之情有明显的不合。
      那么,到底作者有怎样的痴心痴情呢?舟子所言又有怎样的玄机呢?我以为,作者之痴,在于“大雪三日”并“更定”之时“独往”看雪,那是寒气入骨夜深人静的时候,而作者却偏偏“拏一小舟,拥毳衣炉火,独往湖心亭看雪”。这是何等的痴人痴举,何等的孤怀雅兴。有人说,这里的“独往”与柳宗元的“孤舟簑笠翁,独钓寒江雪”有异曲同工之妙,因为都写出了寂静、冷清的气氛和孤独、清高的气质。这一点上,虽有相似之处,其实还是有所差别的。柳宗元的《江雪》,确实孤清而寂静,同样的人迹罕至万籁俱寂,但是,所传递出来的更多的是孤寒和苦闷的失意,以此来衬托自己的清高和孤洁的心境;而张岱则似乎无意于政治,痴情于山水,反而有一种忘我的潇洒和超脱。舟子是一个凡夫俗子,他原以为作者是那么地痴狂,后来发现湖心亭上还有人在这里饮酒赏景,自然流露“更有痴似”的话语。他哪里知道,作者之“痴”,并非金陵人所“痴”,或者可以说,两者之间在生活情趣和审美追求上有着明显的不同。金陵人来到此处邀雪共饮,情绪开朗,见到作者便脱口而出,惊喜之情溢于言表,那是一种快乐的享受;作者则是我行我素,独来独往,即使邀饮同醉,仍然转身而去,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品赏夜幕下的雪西湖,其清绝高远的境界并非金陵人所能及。作者安排舟子在文末自语,一则反映舟子百思不得其解的流俗,二则反衬作者沉浸在梦幻之境的情怀,这种“痴似”真的只是一种相似而已。如果硬要把双方的志趣看作是一种默契,实在有点牵强附会。
      《湖心亭看雪》,作者淡笔轻涂,却给我们勾画出一幅简练而朴素、寂寥而空阔的画面,没有刻意的渲染,也没有强烈的抒怀,有的只是一种韵味,一种意趣,一种情致。在寂寥之中美丽,在深沉之间淡然,那种“独往”的率性和“湖上影子”的别样,无不给读者以想象的空间,无不留下迷蒙的清雅和混沌的清新。
      西湖是张岱眼中的情人,无论她的香气还是她的潋滟,无论她的哀怨还是她的快乐,作者总会在游人散去之时心驰神往,和她静静相处,与她默默对话,在清梦之中独享那一份人生的痴情。
      对于张岱的《湖心亭看雪》,历来就有人作为赏景抒怀的美文来教学,自然就会联系到作者的生平和历史,发出浮生如梦、伤国怀乡的感慨。这种知人论世的赏读手法无可厚非,而且,要真正了解作品字里行间的况味,还确实离不开人生的经历。但是,这篇美文小品,我读来读去总是不愿意把它放进政治的背景之中,我所读出来的感觉,就是一篇具有浓烈艺术意境的散文,既不需要去坐而论道,也不需要去拔高人物形象。有的只是一种纯粹的自然风景和心情世界,要的就是那种静静的味道和那种淡淡的超然。人生何处无孤独,人生又何处无落寞,在寂静的自然之中,求得一种超然和解脱,那才是一种大平静,一种大胸怀,一种大境界。
鱼儿离不开水      王日淦,江苏省泰州中学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