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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  2月  总期数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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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要从一根香蕉说起。青扬的妈妈在冬天有一个习惯,做脆皮巧克力冻香蕉,烤香的坚果加上巧克力脆皮,里面是冻到雪糕软度的香蕉,那滋味儿,美极了。
妈妈冻香蕉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两个小时,但青扬不知道一根香蕉如果冻了十天十夜以后,却足以使一个人昏迷。
青扬被冻香蕉击中,只因为她对妈妈说:“高考我不想报医学专业了。”
青扬是个普通的高中二年级学生,她喜欢“撕纸”艺术,想考艺校学艺术专业,可妈妈却很偏执。她说,“撕纸”就是在过家家,读医科才有前途,你必须给我考上。
青扬不服气,“撕纸”艺术跟剪纸类似,但和剪纸不同的是,它不借助工具,就用一双手撕出各种图案,需要有扎实的美术功底,才不是妈妈说的过家家。
青扬觉得自己像妈妈手中的
提线木偶,每天和同学们一起早自习、晚自习,课间跑步做操,可还是不如人家学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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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扬常常觉得自己很笨。可她会做“撕纸”工艺,会烤蛋糕……但没人觉得这些有用,青扬还是得听妈妈的,直到这天,妈妈撕毁了她准备参加“撕纸”工艺比赛的作品,青扬终于爆发了,才导致妈妈扔香蕉的那一幕。
2
青扬是在第二天中午从妈妈
工作的医院里醒来,之后遇见杜俊的。下午三点,青扬揣着一沓红纸一路狂奔到医院的食堂,把红纸放在桌上,然后拿着一张红纸,信手撕来。
青扬记得清清楚楚,当她撕好一个少女图案时,有人推开食堂的门,外面的阳光猛地照进来,很多细小的尘土飞扬了起来。少年一进来就异常熟悉地走到厨房,拿出一罐饮料一饮而尽。少年的喉结很大,皮肤很白
你的眼眸里藏着
自己的清风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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皙,咕咚咕咚牛饮的样子震到了
青扬。
青扬透过食堂窗口,看着他滚动的喉结,尴尬地转回身子,但脑子里还有他一饮而尽的画面。青扬心里有些欢喜,就像她小时候看见电影里男女主角牵手时,双手捂脸却忍不住从指缝中偷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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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儿做什么?”少年看着青扬说。
青扬回头看他:“我在做撕纸画,明天我就出院了,所以我要争分夺秒。”
“为什么?”“嗯,我妈要我大学考医学院,可我根本不是那块料,所以我要争取时间做喜欢的事情。”
“对,只要你有一件喜欢的事情去做,你的生活就会显得特别美好。我爸也想让我读金融,我不是那块料,我只爱养花,爱画画。当然了,虽然这些看上去都是消遣,但每个人的眼眸里都藏着自己的清风明月,能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比什么都重要。”
如果爱忘了歌曲链接少年自来熟地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画:“我的名字叫杜俊,上高二,这幅画是我近一周以来的心血,送给你。”。
“哦,杜俊。”青扬接过画瞧了瞧,是一幅清秀可爱的芍药图,她点点头:“我叫青扬,也读高二。”
“我喜欢画植物,以后有机会多送你几张。”他凑得那样近,她能看清他睫毛上的光,她蓦地紧张起来转身跑了。她一路跑回病房,捧着杜俊的那幅画看了又看。
青扬用钢笔在那幅芍药画上写下自己和杜俊的名字,又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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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宁版江南style◎绕口令插花◎
石、斯、施、史好良师
刘后香石、斯、施、史四老师,
天天教育我们学知识。石老师教我坦荡无私,斯老师给我精神粮食,施老师叫我遇事三思,史老师要我善良诚实。石、斯、施、史好良师,赐予了我智慧金钥匙。笔在中间画了一个小小的心形,一个人看着那幅画痴痴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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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清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杜俊时,杜俊忽地又闯进了她的世界。
春天的时候,清扬跟两个女生一起到学校的梅园看花。正在她看得出神时,忽然从头顶飘下一句:“怎
么梅园里还混了一些芍药呢?”
充满疑惑的口吻,清扬顺着声源望去,一个朗朗如风的少年,望着满树芍药对她说:“我跟你说,这是芍药,不是梅花。”
清扬这才瞧见枝干上挂着小木牌,小小的楷体写着“芍药”。他发觉她在看自己,垂下头,看见了清扬。杜俊挠挠后脑勺,几秒钟后才“哦”了一声:“原来是你啊!”清扬看见一大片老绿里吐出含苞的花蕊,藏不住快乐似的,从枝头上探着身子,趴在树丛上笑。
清扬自己也觉得奇怪,为什么会对只见过一次的人印象这么深刻,或许是因为那天出院时,知道了他妈妈跟自己的妈妈是同事的原因吧?
此后,清扬从妈妈那儿得知了更多关于杜俊的信息,比如原来他就住在离她家两公里以外的街上;比如他在邻校读高中,比如他认得平日所见的所有植物,邻居家枯萎的绿植送到他手里,没几天就活过来。
5
清扬升高三那年,发现了一
个接近杜俊的机会,因为杜俊转学到了她所在的学校,虽然不在同一个班级,但每天都会跟她走同一条路去学校。于是清扬怀着
不可言说的少女心事,每天早晨,像个间谍一样蹲在街口,远远地尾随在杜俊身后,但她又不敢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
这样过了没多久,清扬被邻班的男生发现了。男孩们总喜欢起哄,其中一个胖胖的男生喊:“杜俊,这个女生等你一起上学好几天了,又是暗恋你的人吗?”
清扬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记得瘦瘦的男生跟杜俊很要好,经常同进同出。她慌忙得只顾低头,默不作声。杜俊走过来,笑着说:“你们不要乱说,这是我邻居家的妹妹,我们碰巧同路。”说完他们快步走开,杜俊还跟清扬道了再见。
清扬站在原地,从心底漫上的感动几乎要把她淹没。杜俊没有揭穿她,更没有责怪她,而是小心而礼貌地在他人面前维护了她敏感的少女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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芍药开得最好的时候,杜俊送了清扬一枝芍药,上面缀满灿烂的芍药花,花容绰约,温柔地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像年少的心。清扬了一个玻璃瓶,把它插进水里面养,屋子里有淡淡的清香。
妈妈看看她,看看花,眼神
怪怪的。那天晚上清扬哭得很厉害,因为妈妈跟她说,你要考艺校就去考吧,那个杜俊竟然跑来跟我说,叫我不要再逼你考医科,说一个人对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就应该放弃,因为不放弃也注定得不到什么。妈妈想过了,如果你真的那么喜欢“撕纸”工艺,我就不再拦你了。
杜俊和清扬说好一起考艺校,学艺术专业。这一学期的期末考试,杜俊拿了全班第一名。他好像要以骄人的成绩,向大家宣布他的决心。清扬也终于摆脱了低分的魔咒,成绩向前进了十几名。
那之后,杜俊突然消失了,他去哪儿了,清扬不知道。正如沈从文先生笔下的《边城》里所说:这个人也许永远都不回来了,也可能明天就回来了。
青扬把一本植物书翻烂了,书中说芍药也叫将离草,是古人的爱情草。她感到奇怪,一种别名将离的草怎么能有爱情的内涵?爸爸说:“芍药代表情有独钟,‘维士与女,伊其相谑,赠之以芍药。’”彼时,夜如墨泼黑了整个天空,有迷人的星光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