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第19卷第19期
----以音著协诉斗鱼直播案为例
□林美辰姚天冲
【内容摘要】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网络技术日益成熟，从技术上满足了全民参与、全民互动的需求。同时，依托网络强大的传 播力，网络衍生的经济价值日益增长，催生了一系列参与式娱乐互联网络平台。但由于版权意识较为薄弱，在直播 行业快速发展的同时，侵犯知识产权的行为常常产生。许多直播APP多次成为被告，被诉诸法院。本文从典型案 例——音著协起诉斗鱼直播案入手，立足于目前网络直播中的音乐使用情况，了解该问题的严重性与急迫性。同
时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知识产权法》的相关规定，探讨网络直播平台未经授权使用他人音乐侵害的合法权益及 应承担的侵权责任，为治理目前网络直播中存在的音乐侵权行为提出行之有效的建议。
【关键词】网络直播；音乐作品；著作权；侵权责任；侵权行为
【作者简介】林美辰，东北大学文法学院
姚天冲（1963 ~ )，男，辽宁沈阳人，东北大学文法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行政法
网络直播是指利用互联网技术进行的一种实时的，面向 不特定公众播放直播画面的信息传播方式，具有实时性和公 开性。同时因为直播准人门坎较低，致使直播内容良莠不齐，极易产生侵权现象。现实中，网络直播中音乐的使用方式主 要是使用音乐进行表演和作为背景音乐使用这两种途径。
一、案例导入——音著协诉斗鱼直播平台音乐使用侵权案刘雯家庭背景
2018年，音著协将武汉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诉诸北京 市东城区人民法院。音著协提出诉讼请求：要求“斗鱼直播”停止使用涉案侵权歌曲，并要求斗鱼公司赔偿音著协涉案歌 曲著作权使用费及本案支出的合理费用。被告斗鱼公司认 为原告没有提供官方有效的“版权登记证书”，对主体是否适 格提出质疑。被告认为其只是提供视频播放的媒介，并没有 实施侵犯音乐著作权的行为，被告主体不适格。同时，斗鱼 公司辩称，斗鱼平台上提供了版权保护投诉指引、设置了投 诉功能等权利保护机制，明确提示用户尊重他人的知识产权，尽到了事前管理责任。由于直播行为的即时性与随意性，被告除对明显违反国家禁止性法律规定的涉黄赌毒等内 容可采取事前添加黑词处理等方式进行部分过滤外，客观上 不能对所有用户进行及时的监管和全程实时监控，而且即使用户演唱了某首歌，其行为是否当然构成侵权，被告本身并 不能当即判断。被告斗鱼网络科技有限公司显然认为事先 提醒、事后及时删除链接已经属于尽到了各项义务。
法院根据原被告双方提交的各项证据，对双方争议焦点 进行了汇总并做出判决：第一，法律赋予了音著协管理、保护 音乐著作权的权利。同时，斗鱼直播中使用的音乐主体与音 著协签订了《音乐著作权合同》，音著协原告主体适格。第 二，本案中，所有斗鱼主播都已与平台签订协议，规定其直播 产生的知识产权、所有权归平台所有，因此被告正是斗鱼公 司。第三，斗鱼公司的行为侵犯了原著作权人的合法权益。人民法院根据实际损失及实际播放量进行计算，要求被告赔 偿原告经济损失并支付与本案有关的合理支出费用。
二、音著协能否作为适格的诉讼主体
下不为例歌词音著协是经国家批准成立的、中国大陆地区唯一的音乐 著作权集体管理组织。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著作权法》等 相关法律法规规定，音著协负责国内外广大音乐词曲著作权 人的授权并履行国家赋予的著作权集体管理职能。音著协 有权向中国大陆地区的各类音乐作品使用者发放著作权有 偿许可并可以自身的名义从事维护音乐著作权的法律诉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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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案中，音著协主体适格是因为斗鱼直播中使用的音乐主体 与音著协签订了《音乐著作权合同》，乙方将该音乐的著作财 产权交给音著协代为管理。本案中，音著协向法庭提交了合 同原件并两次出具书面《说明》，且被告无法提出相反证据推 翻音著协的主张。同时双方合同第九款明确规定，合同续展 情形。因此音著协与音乐著作权人的合同仍然有效。音著 协有权利和义务去代替原音乐著作权人进行诉讼，保障原著 作权人作品不被他人滥用、牟利。网络直播中不经授权，直 接使用他人的音乐，不仅是对原著作权人合法权益的侵害， 而且也损害了音著协的合法权益。经过原著作权人授权的 音著协，有管理保护著作权的权利，而主播们的直接使用，避 开了音著协的管理，是对音著协权利的侵害。
三、 斗鱼直播平台是否可以免责
本案的焦点之一是，直播中的音乐使用是否属于“合理 使用”，直播数量高，且具有及时性、随意性是否可以成为斗 鱼平台的免责事由。根据《信息网络传播权保护条例》第22 条规定，不直接获得经济利益、不知道也没有合理的理由应
当知道侵权可以成为免责事由。(一） 斗鱼平台是否因直播获得经济利益。本案中的直 播平台虽未直接收取费用，但用户可以通过绑定支付宝或是 进行虚拟打赏。所有斗鱼主播都已与平台签订协议，规
定其直播产生的知识产权、所有权归平台所有；斗鱼公司与 主播之间按比例分配打赏收益。由此可见，斗鱼平台“间接”
谋取巨大利益，并不符合《条例》第22条第四项的规定[1 ]。(二） 斗鱼平台是否构成合理使用。合理使用这一理论 旨在充分保障著作权人合法权益的同时，将有利于公共利益 的内容分享给公众，满足大众的需求，推进社会进步。我国 著作权法第22条规定了 12种合理使用的方式，其共同特点 是，利于社会进步发展且对著作权危害不大，这些内容的功 能是利于公众学习，了解知识的用途，而并非盈利，否则是对
原著作权人权利的侵害，不符合“公平原则”的要求。(三） 斗鱼公司是否具有合理的理由对侵权行为并不知 情。斗鱼公司在享受巨大经济利益的同时，应对直播成果的 合法性负有更高的注意义务和审核义务。同时，不等同于通 常意义上只提供信息链接的网络服务提供者，本案中直播方 的权益直接归斗鱼公司所有。斗鱼公司不应一边享受主播 带来的巨大经济效益，一边以“随意性、及时性”为由，逃避其 应承担的法律义务，根据权利义务相统一原则，其必须担负 着检査审核注意义务。因此，海量注册用户及直播的即时性 和随意性亦不能成为斗鱼公司的免责理由。
综上所述，本案中斗鱼直播平台是本案的适格被告，其 行为侵害了原著作权人的合法权益。dangerous mtv
四、 斗鱼网络直播中使用音乐侵权的确认
(一） 侵犯表演权。若想要表演他人作品，需获得权利人
的相关许可并支付相关费用[2] * 45678。因此，主播们若需使用他人
作品，应得到原作者的授权，并支付报酬。本案中，主播未经 授权直接进行表演的行为，是对原权利人著作权的侵害，不
利于音乐行业的创新发展。
(二） 侵犯信息网络传播权。网络直播由于其本身的及 时性、灵活性，其直播结束后音乐的播放也就随之结束，其直 播内容具有“一次性”。如果不能重新多次观看，其行为并没 有侵犯原权利人的信息网络传播权。但随着录屏功能的出 现，使一次性直播可以永久性播放，这无疑侵犯了音乐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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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者的信息网络传播权。
五、 加强对网络直播中音乐作品著作权保护的对策建议(一） 法律方面。由于法律具有滞后性，目前的法律无法 对这些侵权行为进行及时全面的治理。因此，为了避免侵权 行为继续侵害权利人合法权益，应及时对法律进行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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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提高相关规定的针对性。直播作为互联网时代的产 物，具有随意性、及时性的特点。立法应结合网络直播的特 点，对网络直播中的音乐使用做出明确规定。明确网络直播 中各方参与者之间的法律关系和法律责任，以防侵权行为以 “合理使用”为由，进行营利性活动，侵害著作权。
2. 完善侵权行为的赔偿规定。由于网络环境的复杂性， 权利人很难获得证据，也无法确定赔偿金额。完善赔偿规 定，不应再要求权利人证明实际损害，而是允许根据他收集 的证据要求赔偿。借此，不仅可以降低权利人权利保护的成 本，也可以降低法院确定赔偿金额的困难。
(二） 网络直播平台方面。
1.
自觉承担监管义务。网络直播平台在享受巨大的经
济效益的同时，理应承担更多的监督职责，审核内容不应限
于本案中直播平台抗辩事由中所提及的涉黄赌毒，更应对侵 犯知识产权的行为进行有效预防与控制。提高网络直播的
准人门槛，落实实名制，有利于预防侵权行为，且有利于事后
追责。
2. 学习先进经验。实践中，主播个人获得原著作权人音 乐授权的难度较大。目前“花椒”直播已很好地解决了此种
困难，其已与音著协签订协议，并在应用软件上提供版权维 护绿通道邮箱地址。同时“花椒直播”平台规定，未经授权 的影视作品、综艺禁止在平台播放。这些举措都值得其他直 播平台学习，有效避免侵权行为的发生。
六、 结语
网络直播正日益渗透到每个人的生活之中，因此，这样
的侵权行为亟待得到解决，只有完善准人机制，从而保证直
播内容的质量和行为的合法性。完善法律法规，平台自觉积 极行使监督职能，加大审查力度。同时，公众需要提高版权 意识，音著协加强集体管理模式，权利人也要积极维护自己 的合法权益。各方努力，保障直播愉悦观众的同时，又不侵 犯各方的合法权益，努力营造积极繁荣的文化氛围，推进社 会的进步与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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