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专题训练-------题目如何统摄全文
一、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列小题。
辣子红了
文锁勤
八月的乡村,雨水时不时就来一场,艳阳抽空普照头顶。风调雨顺的天气,是庄稼人的欢喜,五谷庄稼的最爱。走进自家的田里,最先看到的是一行一行长得翠绿茁盛的辣椒秧,织成绿毯,远远扯向天边。秧子上坠满了一根挨一根的辣子,青锥般的直畅顺溜,羊角似的弯曲有致。尤其是红辣子穿得一袭火,在长菱形的密叶间,煞是点睛醒目。而更叫人垂涎三尺的是那一股独特的生椒香,也以挡不住的诱惑,迫不及待地窜进鼻孔。蓦地,满脑子关于辣子的记忆,一下子就从时光里浮现出来。
家乡就紧邻千河河套,那里是湿地,是菜乡,也是辣椒乡。这种青时下饭、红时调味的大地恩物,遍布故乡的角角落落,房前屋后。每年八月初,期盼了大半年的辣子结果了,长青了。它
既是家家户户每天饭桌上必不可少的菜品,也是主要经济作物。庄稼人生活劳作,体力为先。辣子这东西,激活胃口,助长饭量。在本地,饭桌上再金贵丰盛的菜肴,也抵不住一道辣子菜的引诱。青辣子夹馍,不管生调热炒,都是众人的心头好;红辣子调饭,无论油水多少,从小爱吃到老,一生都无法改变。
爱吃辣子的父亲,也是种植辣子的好把式。每年二月二一过,地里就早早施了肥。三月深耕,整地打畦,趁着春阳旺天,下进种子,敷上薄膜,灌一次饱水。没几天,银光闪亮的大棚里,就长出一簇簇淡绿的辣椒苗子。到了四月,泥土酥软,地气渐升,清明节送来一场好雨。辣子苗长到了一拃高时,起苗移栽,大水漫灌。五月除草培土,六月施肥复灌。七月辣子开花了,清亮亮,一树银星,珍珠般地洒在枝叶间。八月间,喝够了水肥的辣子苗,铆足劲头,一阵猛长。十几天时间,辣子条就密实地挂满了枝杈。大个子的青辣子,足足接近半尺;小个头的青辣子,也不甘示弱,抓住条枝,使劲朝下引体伸展。
头一茬长好的青辣子,新鲜而稀罕,到了集市,是人见人爱的抢手货。不管阴晴,父亲每天都会摘一筐青辣子,赶个早市,卖上一个好价钱。油盐酱醋,顺便买了回来;家里的日用使费,有了着落;我和、哥哥读书上学的费用,不再发愁。九月初,辣子全红了。河滩热
火朝天,人山人海。辣子的生腥味,既呛人,又让人喜。一家老小忘记了劳累,从早到晚忙活在辣子地里。收好的红辣子,一筐筐,一车车,被送进了烘炉,被绑成串儿,挂在房檐,吊在树权。村子的上空,天天都窜着辣椒味。欢天喜地的秋蝉,在辣椒香里成为乡村最嘹亮的歌手。
父亲年年都种辣子,又向来勤俭持家,几年积攒,一砖到底的大房盖了起来。青瓦红砖,看起来气派体面。红亮的戏匣子早晚就蹲在窗台,爱唱秦腔戏的母亲,一边晾晒辣子,一边跟着节奏,自个哼哼。她的开心,常缘于辣子又有了好收成。这房子,一家人一住就是好多年头,到现在都结实牢固,立在村头,比高楼阔屋都有回头率:每年秋季,房头上一串串绑好的线辣子,就挂在屋檐下,一串串包谷棒,就吊在山墙上。正面的辣子墙,红红火火,侧面的包谷墙,金黄耀眼。
进门的过堂,至今还挂着父母在院子里翻晒辣子的照片。满额头的汗豆子,都清清楚楚。就像我清楚地记得,三十六年前,也是一个辣子成熟的丰收季,我和父亲正在河滩上摘辣子,村上的文书送来了西安一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是比当年辣子丰收还让全家人高兴和幸福的事情。九月底,我搭上父亲为我的一辆拉满烤辣子的拖拉机,离开了辣椒乡,到了宝鸡。车上烘香的辣子味,陪着我,飘了一路。
父亲开的那片辣子地,二哥接着种了十几年,一直都没丢。辣子一成熟,我就回去。一进门,二嫂待客的那盘青辣子,就放在桌上。生辣子夹馍,炒辣子夹馍,一连吃几天,都觉得没过饱瘾。回城时,二嫂按照母亲那些年的习惯,总会给我摘上一筐青红辣子,捎上一瓶好辣面子,嘱咐说:明年辣子红了,再回来!
(选自《人民日报》2020年09月07日)
1.本文题目“辣子红了”是如何统摄全文的?请结合文章简要分析。
二、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下面小题。
田鑫
我见过一万棵向日葵呼喊的样子。
它们站在秋天的田野里,四周是赶着去枯萎的草木,作物已经颗粒归仓,就剩下向日葵,神情木讷,不知所措。太阳的吸星大法,正在将它们最后的水分和能量吸走。
向日葵着急地呼喊,黑黢黢的冠,像高手准备好的暗器,随时都会发射,朝太阳的中心奔去。
这是九月,田里只有向日葵站立,孤独而又桀骜不驯的样子,像极了村里叛逆的少年。无聊的时候,就想着有风吹来,风果然就来了,向日葵看见风从远处赶来,就集体呼喊,它们喊:风来了,风来了。风就吹过来了,向日葵们却集体噤声,被风抚摸之后,顺着风的方向目送它离去。
风能感知到向日葵的呼喊,憋着一口气的向日葵,内心复杂。田野里,小麦、玉米、大豆、向日葵依次按照节令种到地里,又按照节令从大地上冒出来,夏天还没结束,小麦就被收割了,玉米棒子也收进了院落,大豆归仓。纵横阡陌间,就只剩下向日葵,不合时宜地站立着。
向日葵渴望颗粒归仓,可季节忘了它们。不对,是种下它们的人忘记了它们。向日葵整天呼喊,希望引起注意,可是它们喊哑了嗓子,喊瘦了自己,还是没有呼喊来种植它们的人。
有一天,懒散的种植者终于想起了它们,就磨了镰刀上山了。向日葵看着有人提着镰刀来了,
又开始呼喊,终于有人想起我们了,终于有人想起我们了。面对死亡,它们竟然如此欢悦。很快,呼喊就变成惶恐,镰刀飞快,一棵向日葵来不及向另一棵向日葵告别,就剩下光秃秃的半截,镰刀切过的断面,像另一把刀,立在大地上。一地的向日葵,身首异处。它们齐刷刷地站立着,枯槁的秆似乎在朝天空呼喊:还我头来。
你头顶的风我还见过整个村庄的男人呼喊的场景。那一年太阳暴晒,大地干涸,地皮出现皴裂,一夜之间几万张嘴同时裂开,跟村里的人抢吃的似的,也好像冲着上天呼喊。村里能到的水,都被抢进了水桶,人都不够吃,牲畜们只能干熬着。整个村庄的秩序被水左右着。
想得到水,最原始的办法是求雨。无水的一片焦黄山壑沟谷里,一人出现在半山腰,为首的阴阳先生端着罗盘,跟在身后的人面带土,表情凝重。阴阳先生停在路边,罗盘摆正,开始念咒语。咒语念完,锣声起,随即,人中发出一声呐喊:龙王救万民哟,清风细语救万民哟……呼喊声尘土一样扑面而来:龙王哟……救万民哟……这排山倒海般的呼喊,还是没有喊来雨。人们面带土,回到村庄。
求雨半个月以后,终于等到了雨,这雨还没落下来,空气中弥漫潮湿的气味时,所有人就赶回家,拿出桶、盆、罐、碗。接在屋檐下。这雨没有让人失望。美美地下了一夜。此前,为
了留住这比油都金贵的水,人们向井学习,在院子外挖一口水窖,四壁和底部抹上水泥,这大缸一样的水窖,装着一家子所有屋檐接住的雨水。一年里冬接霜雪夏承雨水,再拽上牛驴,背上背斗,满山坳寻来残冰块雪倒进去,等春天融了夏天满了就喝上整整一年。人们用那黑污黏腻的窖水砌墙、饮牛、洗衣服,有时候,遇到干旱,也吃这水,时间长了,乡下的人带上了水的性格和模样:硬、黑。
这么多年了,再没见过秋天的向日葵,也没有跟在人后面求雨,但是内心的呼喊却一直没停。如果问我,最想听到的呼喊是什么?我会不假思索地回答,是母亲在傍晚里的那一声:我儿,回来吃饭了……
那时候,我们一遍又一遍玩着捉迷藏的游戏,生怕别人到自己,就使劲往玉米地里钻,往麦草垛里躲,往树上爬,总之能藏的地方都藏了,恨不得藏到母亲身体里去。可不管我们藏在哪里,游戏结没结束,天一擦黑,烟囱里冒出烟来,我们就得从玉米地里出来,从麦草垛里出来,从树上爬下来,此刻一声“回家吃饭了”的呼喊,是游戏的终止符。只要从不同的母亲嘴里喊出来,所有的孩子都会顺着呼喊一一回到母亲身边。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各回各家各各妈”。藏到十岁的时候,我的母亲去世,我也就不怎么参与这个游戏了,因为天一黑,
所有人的母亲站在门口,朝着村庄喊一声,谁谁谁回来吃饭了,别的孩子就潮水般退去,而我却像留在浅滩的水,寻不到回去的路。
现在更多的人回不去了,这么多年,从玉米地里出来从麦草垛里出来从树上爬下来的少年,一个个地溜出了村庄,藏在一个谁也不到的地方。留守在乡下的母亲,集体失语,她们站在门口,朝村庄里呼喊,偌大的村庄里,只有回音,没有回应。我也一直藏在离村庄很远的地方,我想着这样就不怕在听到别的母亲的呼喊时觉得自己可怜了,可是我错了,走得越远,那句在十岁就戛然而止的呼喊声却越来越清晰。每当天一黑下来的时候,我老觉得有人在喊我回家吃饭,环顾四周,却看不见任何熟悉的面孔。
(选自《散文》2020.06,有删改)
2.从文章谋篇布局的角度,分析题目“呼喊”是如何统摄全文的。
三、阅读下面的文字,完成各题。
故乡田野的秋声
查干
秋八月,故乡的田野充满了自然之声。与其他季节有所不同的是,那些声音丰满、空阔、深邃,会填满广袤的田野和山谷。自然之声,即天籁,发声全凭自然,毫无拘束与羁绊。它或静或动,或抒怀或倾诉,由着性子来。人们喜欢空山鸟语、淙淙泉声和起起伏伏的虫鸣,也是这个原因。我的童年,就是在如此这般的自然之声里度过的。
八月,秋庄稼开始成熟,这时的秋风,散播的是秋庄稼淡淡的自然的香味。我疑心,这种香味会激发昆虫的快乐情绪。一到孟秋,气候便凉爽起来,但是白天的阳光,还是把山石与农作物炙烤得发烫,会迸发一种香浓的气味。它刺激神经的力度不可小觑,由此,鸟叫声会变得响亮而且持久。尤其是田野里的大小昆虫,都成了男高音、女高音,歌声此起彼伏,犹如一川流水,随风而泻,我总是觉得,家乡的秋庄稼,所以成熟快速,与这些昆虫和鸟类发出的自然之声有关,或许,它们就是催化剂?谁晓得呢,大自然有太多的奥秘。
我们村的小学,离庄稼地只有百米之遥,操场周围都是庄稼,或是野草野花。屋里,老师讲课,屋外,昆虫鸣叫,然而奇怪的是互不干扰,似乎有着某种默契。一次,我们上音乐课,学唱古老民歌《天上的风》,不知怎的,竟然与布谷的叫声合起拍来。于是,我们愈加兴奋,声音亦有了高度。还有一次,老师教我们认蒙古语里的“美丽”一词,我们齐声念:“高
娃!高娃!”突然,蹦进教室里的墨绿的大青蛙也叫起来:“呱!呱!”老师笑了,说,蛙也念对了,之后,让一个同学把它放在屋外。不料,一会儿它又悄悄蹦进来,趴在墙角,不再叫,似在专心听讲。
家乡的傍晚,蝗虫纷飞,我们不叫它蝗虫,而叫蚂蚱。它们喜欢日落时光,那时会全体起飞,翅膀发出“啪啪啪”的声音,传得很远,有节奏,也有些沙哑。我们追着它们跑,捉了放,放了又捉,却不去伤害它们,家乡的蚂蚱很多,在田野里不小心就会踩着,然而从未发生过妈蚱侵害庄稼的事,其缘由或许是野草的种类多,其香味不亚于庄稼。为此,我们对蚂蚱没有反感,甚或有些同情,觉得它们飞得慢,常被鸟类叼了去,可怜,而蝈蝈,外形与蚂蚱相似,个头却大,“唧唧唧”的叫声很是清脆,让人喜欢。作为有娱乐功能的昆虫,蝈蝈被人类欣赏已有悠久的历史,但我们这些孩子却不喜欢,虽然长得绅士,衣着华丽,但它们会吃掉蚂蚱。我们称它为“胡鲁盖其”,也就是“贱”。不过在秋日,除了蝉,数蝈蝈的叫声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