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谈吴梅南北词简谱之论南曲【降黄龙】及【黄龙衮】
要编撰一本传统的文字格律谱(曲谱)最重要的是体例清楚,其次是论述有伦符实.吴梅在南北词简谱对此二只曲牌的论述里,以上这重要二点都未做到.你摊上事了
●其论【降黄龙】曲牌,把《明珠记》里的『金剪轻携』及其换头『针儿』曲辞做为此只曲牌的曲格范例,为什么要选此只曲牌呢,吴梅之论,其『文字至胜』,但九宫大成也有收此只曲牌及配腔,但九宫大成有云,『明珠记』是『减易字句,格式各异,乃另一体』,不是九宫大成认为的正体或正格.而吴梅只因其文字之工丽就选此一另一体为曲格的范例,殊失轻重,此南北词简谱又非曲选,引以为格的应首重格式正确,以做为后人据以填词的取格.而吴梅尚且有说,他不是不知道正格不是此只,所以说,本应作三句者,像明珠记改为二句,这是有来由的,是因为南西厢记里也收了只『相国行祠』,像是南词定律里所引用的还是三句,但到九宫大成时,删去一句,又把一个衬字作正字,就变成了两句,吴梅拿此事做为其把其所好曲词的《明珠记》作为定格之变造事实法如下:他说,『其后歌西厢者,将叠句删去,以将欲二字作正,于是遂成定格.作者皆依俗唱矣』,如果不拿出九宫大成比对一下,从吴梅字义来看,会以为【降黄龙】是从南西厢记,全都比照西厢记的两句格式,来填词了.而明珠记,正是使用了两句式,而不是原本的三句式,所以明珠记的辞成了新的俗的『定格』了.但事实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吴梅用了文字技巧扭曲了这只曲牌的使用的事实.事实是【降黄龙】这只曲牌,沈璟南九宫谱就是拿三句式的原定格的例子的《拜月亭》,而沈璟时代又在明珠记之后,明珠记的二句式的格不被沈璟
采纳,而南词定律及九宫大成都以《拜月亭》为正格,收在范例第一只,吴梅所述自南西厢后,像明珠记学南西厢的另一体都变成了日后【降黄龙】的定格,都是吴梅凭空虚拟的,并非格律上的事实,且九宫大成明白表示像明珠记的格是『减易字句』造成『格式』的不同,而九宫大成的结论是明珠记的格式是『终不可为式』,不可为训,这就很清楚了.九宫大成的曲师曲家在分析了所有当时现存的曲谱后,为了声腔格律及文字格律并需两全之下,把【降黄龙】列出了不同的十体,其中明珠记占有其二,南西厢记占有其三,这些不合格式的谱例就取了五体,占了一半,九宫九成收入这些谱,是要给曲师立下谱曲格范,针对不合格式的曲词要如何谱曲,尤其像最不合格范的南西厢记及明珠记,而且还做了完整的说明,表示除了南西厢及明珠以外,其他五只,每句的字虽有多少之别,但都是合乎格范的.我们再看本出曲谱清初苏州派的朱佐朝的《九莲灯‧指路》里的【降黄龙】,也是用的三句式的『麻鞋踏破,历遍闲花,红紫芳丛』,可见吴梅臆想的,自此他所崇拜的明珠记的【降黄龙】的不合格式的格就成了『定格』,乃是子虚乌有的事.看看吴梅在南北词简谱里对曲牌失实的表述及有意的曲解,实令人不禁要叹,尽信书不如无书,今世
没有详查其书的内在而人云亦云推奖不置的,真是事实吗.如果后人拿了吴梅南北词简谱的明珠记【降黄龙】不合格式的词依样填词,不禁要让地下的沈璟笑煞,也让南词定律及九宫大成的名曲师曲家在地下也要耻笑不置的.故要论【降黄龙】的词格,仍应取历来一向之《拜月亭》为式,始得文字格律之正,同时南词定律及九宫大成也收入于其范例第一式,在谱曲上这也是最合声腔格式的词格.郝云吉他谱
烟火里的尘埃郁欢
●其论【黄龙衮】曲牌,取【荆钗记】为格,这是正确的,因沈璟在其南曲谱里收了《拜月亭》及《荆钗记》,而对《荆钗记》则指出了『今人多用此体』,故南北词简谱取今人常用体没错,但他接着在大肆批评南西厢记的『潘郎鬓有丝』的【黄龙衮】时,评之云:『句法零乱,不可绳以格式』,这也正确,但接着的语句,就纯系其个人想法,不足为定论了,其语云:『旧谱工尺,怕勉强凑泊,论律概无当也.大成谱不分正衬固非,南词定律强为分析,亦不得当,作者万不可从』.按吴梅指的『旧谱』,指的是南词定律及九宫大成都为此只不合律的曲牌配出工尺.案这些声腔格律谱为何要替不合律的词也要配工尺呢,这也要怪很多词人墨客填词率性而不合曲律者多(显例即名人汤显祖),如果人人合律,又何劳此二声腔格律谱费心去配以求其当的谱呢.像是吴梅在南北词简谱【降黄龙】里,教大家以不合律的明珠记的词当作范式填词,如果后之词人未察而照填,不就世间又要诞生许多不合律的曲词,还好九宫大成作者没有吴梅的心态,不为像吴梅所教的不合律的词配腔,所以即使吴梅教大家用不合律的明珠记填【降黄龙】的词,多亏九宫大成勉为明珠记的【降黄龙】配腔,让后世曲家仍可为吴梅误导之下的产生的一批错误的【降黄龙】新词配腔,这就不可不缅怀九宫大成作者的功绩了.所以九宫大成作者的为不合格律的词配腔,也是对像是吴梅这些不精曲律的人的功绩.所以九宫大成为不合律的南西厢记配腔,也是其功绩,吴梅又不懂谱学,又怎知其工尺『勉强凑泊,论律概无当』,只是自己的暇猜,又说九宫大成不分正衬,更是自打耳光.吴梅自已说,南西厢记此曲牌『句法零乱,不可绳以格式』,既『不可绳以格式』,即与格式不合,又如何分出何为正,何为衬,吴梅自己引用也不分正衬固非,又何责于九宫大成,而九宫大成以其声腔格律谱,虽无分正衬,于配
原来腔上自可看出哪些是位在板上的主要的字,而南词定律为了要定出板式,当然就去『分析』,并无不当,衬字者不占重要的板处,配腔亦才可定.故除非遇不合格式者不要收入(像吴梅的南北词简谱里的格式出错的【降黄龙】亦同),不要定腔,不然当然要有板式必要分析出,在配腔中正衬实亦可见,只是九宫大成不欲把不合格式者明定正衬格式,一律视同只在配腔内间接人们了解,这也是九宫大成作者的苦心,不希望不合格式的词被后来不精曲律者乱加引用,甚至把其当成正格,一如像吴梅这种在【降黄龙】所发生的情形.
因此从以上的分析说明了,吴梅的南北词简谱的体例不清,一下子又是曲选家
李小凯的态度,取了非正格的词,只因文辞秀丽,而强为曲解;一下子又好似曲律申韩,非正格都不必配腔收入.而其论述又不尽有伦符实,为张其说不惜巧言豪蒙.这本南北词简谱充满了即兴随笔杂谈之笔,不似严谨学术的一本文字格律的曲谱.而在【黄龙衮】之末云:『末后三字三句,平仄无定,惟结韵宜去声』,看一下九宫大成的实际,却又不然,九宫大成的谱例里,上声字不少,也有平声字,最少的是去声字,所以吴梅对于平仄的结论,也是于声腔格律的事实不合,而不可当真.而正确的解答应是末字韵平仄皆不限.(刘有恒)[2010,台北出版,集粹曲谱,九莲灯指路出后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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