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网资讯 > 历史 > 中国近代史 > 正文
四渡赤水令红军损失巨大 遭空前质疑
20101229 14:51 炎黄春秋
凤凰网资讯 > 历史 > 中国近代史 > 正文
核心提示:十分清楚,在四渡赤水期间的军事指挥,的确遭到了众多高层当事人的不满和反对。这就带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一个被誉为“一生中的‘得意之笔’”的军事指挥,一位“用兵如神”的军事统帅面前,怎么会出现这么多的不和谐声音?为什么出现的不是如潮的赞颂,而是恰恰相反呢?难道真的是“阳春白雪,和者盖寡”?
恐怕不那么简单。相反,它事出有因。一个根本的原因,除了四渡赤水期间,连续“乱碰乱撞”,打了一连串的败仗、窝囊仗,再就是带来了部队的极大消耗和战斗力的损失。
本文摘自:《炎黄春秋》2010年第11期,作者:夏宇立,原题:《四渡赤水评价考》
遵义会议之后,中央红军土城作战失利,渡江北上入川受挫。为了摆脱严峻的不利局面,1935129日至321日,中央红军在川黔滇交界处的赤水河上,由东至西,由西至东,来来回回作了四次横渡,这就是人们所说的四渡赤水。
我们先来回眸其主要经过:129日,中央红军退出土城战斗,在猿猴场到土城之间,分三路西渡赤水河(即一渡赤水),向川南的古蔺、叙永方向开进。22日,其右纵队红一军团围攻叙永县城不克,撤出战斗,继续西进。7日,中共中央决定以川、滇、黔边境为发展地区,并令各军团迅速脱离川敌,向扎西(今云南威信)地区集中。接着,进行了休整和整编。由于土城作战的严重伤亡,为了维持战斗力,部队缩小编制。
2月中旬,中革军委(中央革命军事委员会之简称,下同)发现川军和滇军分由南北方向压来,留驻不利,决定回师东进,到国民党军兵力薄弱的黔北地区寻机歼敌。18日,中央红军遂由太平渡、二郎滩开始东渡赤水河(即二渡赤水),重入贵州。24日,进占桐梓。26日攻占娄山关,击溃黔军两个团,并于27日击溃黔军六个团,再占遵义。28日,击溃国民党中央军吴奇伟纵队两个师,歼其一部。遵义战役计共俘(敌)人在二千以上,(缴)一千以上,(《野战军总司令部关于遵义战役战绩的通报》,193532日,《红军
长征·文献》,解放军出版社1992年版,第279页)取得了中央红军长征以来的第一个大胜利。
遵义战役之后,国民党军改以堡垒主义和重点进攻相结合的战法,实行南北夹击,企图围歼中央红军于遵义、鸭溪地区。34日,中央红军组成前敌司令部,朱德为司令员,为政委。5日,中央红军以红九军团在桐梓、遵义地区吸引敌人向东,主力由遵义地区西进白腊坎、长干山准备突击国民党中央军薛岳兵团之周浑元纵队未果。接着,中央红军主力进至西安寨、泮水地区,再次寻歼周浑元部未果。此时,中共中央和朱德、进一步确定了重启演员表以消灭薛岳兵团及王家烈部队为主要作战目标的战略方针,继续部署对敌作战。就在此时(10日),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向军委提出了进攻打鼓新场(今金沙县城)黔军一个师的建议,首先得到了朱德的赞同,并在随后的军委会议上,与会绝大多数人不顾的反对,一起表示支持,会议作出了进攻打鼓新场的决定。然而,会后通过周恩来又说服了大家。11日,军委遂以朱德的名义颁布命令不进攻打鼓新场12日,成立了以周恩来为首,包括、王稼祥的三人军事领导小组。
15日,中革军委根据的意见,发起对薛岳兵团主力周浑元纵队作战,集中主力向鲁
班场、三元洞地区的敌三个师猛攻。红军血战终日,伤亡惨重,不得不撤出战场,并于次日转兵西进,在茅台及其附近地区西渡赤水河(即三渡赤水),再一次进入川南。蒋介石急令川黔滇边部队向川南进击。在此情况下,中革军委以红军一个团向古蔺前进,诱敌向西,而以主力突然折向东北,于21日晚分别经二郎滩、九溪口、太平渡东渡赤水(即四渡赤水),从国民党军重兵集团右翼分路向南急进,26日进至遵义仁怀大道北侧干溪、马鬃岭地区,计划从长干山、枫香坝之间突破敌军封锁。当日,中央红军主力向驻守该地的周浑元纵队发起攻击,虽经激战,仍未获进展。27日,中央红军改以九军团由马鬃岭地区向长干山方向佯攻,引国民党军北向,主力红军东向并于28日突破鸭溪至白腊坎间国民党军封锁线,南进至乌江北岸。31日经江口、大塘、梯子岩等处南渡乌江。接着,中央红军以一部兵力佯攻息烽,主力则进至狗场、扎佐地域,前锋向贵阳逼进。至此,中央红军跳出了国民党军的合围圈,把蒋介石的追剿大军甩在乌江以北。
44日,红九军团在打鼓新场以东老木孔地域击溃黔军一部。6日,中革军委决定中央红军于贵阳附近平场以南地区,全力伏击薛岳部两个师未果。此后,中央红军趁滇军东调增援贵阳之机,乘虚进军云南,于27日进入昆明西北地区,接着转兵向北,59日渡过金沙江。
以上所述,这就是四渡赤水前后的大致经过。
通观四渡赤水的全过程,已经很清楚,处于劣势的中央红军在数倍于己的敌军之中艰苦转战,并最终摆脱了敌军,这的确了不起,值得大笔褒扬赞颂。
然而,话又说回来,当年红军在转移中,面临强敌的围追堵截是经常的,而红军通过自己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粉碎敌军的围追堵截来实现自己的战略转移目标和任务,又是十分正常的。否则,只能面临失败的结局。而像中央红军四渡赤水这样成功摆脱敌军的例子,在各地红军中也不胜枚举。比如,贺龙、任弼时领导的红二、六军团孤悬长江以南,深陷敌军丛中,还不是靠自己千回百折地转战,最后长征到达陕北?徐海东等领导指挥的红二十五军是一支不足三千人的小部队,还不是靠着自己灵活机动和英勇顽强,打得强敌靠边走,第一个进入陕北?徐向前、陈昌浩指挥的红四方面军还不是以无坚不摧的意志和毅力、始终高敌一筹的谋略,迭挫强敌,完成长征的?所以,胜利完成长征的部队都一样,都摆脱了优势敌军的围追堵截,都有一段不同凡响的征战历程。况且,上面所说的三支红军部队,在长征中同中央红军比较,显然还都有着两个方面的比较优势:其一,损失相对较少;其二,沿途都还创建了新的根据地。
此外,笔者在研究四渡赤水时,还发现了一个奇怪现象。一方面,人们对四渡赤水倍加尊崇,极力神化。例如,有的将其称为快乐星球 李瑞红军长征中举世闻名的四渡赤水(《年谱1893一眼万年林俊杰~1949》上卷,人民出版社、中央文献出版社1993年版,第445页);有的称其是中央红军长征中最惊心动魄、最精彩的军事行动,是军事生涯中的得意之笔”,是高超指挥艺术的生动体现,是红军战争史上的奇观,是以少胜多、变被动为主动的光辉典范(《红军长征史》,辽宁人民出版社1996年版,第155页)。还有那60年代唱红长城内外、大江南北的《长征组歌》,其中歌词气势如虹:战士双脚走天下,四渡赤水出奇兵……用兵真如神。
另一方面,其中的一些重要当事人不仅绝不恭维,甚而批评有加。亲眼目睹中央红军土城之战失败,以及随后几次三番的行动难以达到目的,在遵义会议上受到批判的博古开始说话了,其语言不多,但一针见血:看起来,狭隘经验论者指挥也不成。(转引自《传18931949》,第346页)博古口中的狭隘经验论者指的就是,这也不成也就是博古对土城失利和四渡赤水的评价。这里,博古虽然表露了一点对遵义会议遭批评的不满情绪,然而,却又正是给他创造了发泄不满的平台,给了博古企图抓住的辫子痛脚
如果以博古为原任左倾教条主义领导人的议论不足道的话,那么下面出现的一些战事中的有关人物当时的态度,可得认真看待了。
首先是林彪,紧接着还有他人。林彪时为红一军团军团长,是的得力爱将,指挥作战思路缜密,常常有独立见解,他所指挥的红一军团又是中央红军的主力。虽然,据回忆,林彪在遵义会议上没有发什么言满园春艳阳天”(《元帅回忆录》,解放军出版社2005年版,第197页),但可以肯定,林彪是支持遵义会议改变领导人,支持重新出山的。对于指挥的土城之战惨败,目前没有发现林彪的议论,但是土城之战中,让林彪率部颠来赶去,部队伤亡惨重,也可以估计到林彪当时心里也是够窝火的。当然,让林彪公开直接表示不满还有一个过程,然而,这个过程来得并不漫长。
中央红军二渡赤水,回兵遵义,取得了长征以来唯一的一场作战胜利,多少减轻了身上的压力,一定程度上卸下了兵败土城的包袱,进而情绪上有些激动和陶醉。在胜利面前,他欣然命笔,吟诵了一首著名的词章——《忆秦娥·娄山关》,其中的妙句佳言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不失为千古绝唱。
34日,中革军委在遵义设立了前敌司令部,朱德为司令员,为政治委员。这是毛
泽东正式恢复军内职务。在胜利鼓舞下,希望再打一个大胜仗。于是,次日,朱德、发布了《关于首先消灭萧、谢两师的作战部署》,决心打击国民党中央军部队。萧、谢两师,即国民党蒋介石中央嫡系之萧致平第九十六师、谢溥福第五师。该二师为蒋介石追剿部队中的战斗力较强部队。这个决定,其实有很大的盲动成分。遵义战役虽然取得了重大胜利,然而,作战对象大部分为黔军,而其中在遵义和乌江边上打击的吴奇伟部第五十九、九十三师两个师,虽然也是蒋介石嫡系,但是过去都曾遭到红军打击,其中第五十九师为被全歼后重建,士气和战斗力大受损伤。而第五师和第九十六师则不然。况且,遵义战役与吴奇伟两师的战斗,大部分只能算击溃,俘虏和缴获很有限,同时,红军自身的伤亡比起敌军的伤亡来还要大得多。仅以红三军团为例,损失几达三分之二。因此,在这样的背景下,再打一场硬仗,其困难可想而知。
因而,红一军团军团长林彪、政治委员在接到朱德、的命令后,于10日郑重向军委建议进攻驻守在打鼓新场的黔军一个师,认为一则打敌黔军一个师有把握,二则可以为前进扫清道路。对这个建议,很生气,可朱德则认为林、聂建议可取。朱、毛发生分歧。此种情况下,搬出了刚就任中央总书记的张闻天,希望张闻天支持。可张闻天也一时无法决断,于是召开军事会议讨论。
到会者20余人。会上,向大家表示,打鼓新场不能打,打又是啃硬的,损失了不应该,我们应该在运动战中去消灭敌人嘛。但是大家认为的理由不成立,最后少数服从多数,通过了进攻打鼓新场的决定。环视全场,孤立无援,可仍然气呼呼地顶起牛来:既然如此,我这前敌司令部政委不干了!凯丰立马回敬他:少数服从多数!你这是什么态度?张闻天也不满意:不干就不干吧。又甩出一句:好,我不干!第七套广播体操音乐”愤然离席而去。
会议接着就撤销了的前敌司令部政委职务,由彭德怀暂时代理前敌总指挥。刚刚就任军内职务,不出一个星期就被撤销,境遇可想而知。更为严重的是,的意见被差不多全票否决,这对的思想打击,不能说不大。但是,究竟是非凡人物,他当然不甘心,并很快又有了破解之道。当初他请张闻天,是希望张闻天当裁判,在支持他的前提下来解决好与朱德的分歧,结果反而弄得鸡飞蛋打。此时,想到了另一位。他,就是周恩来。的路子果然走对了!
期间周恩来叙述:当天夜里,又提马灯到我那里来,叫我把命令暂时晚一点发,还是想一想。我接受了的意见,一早再开会议把大家说服了米娜电话情缘。(《周恩来军事文选》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563页)
果然,周恩来四两拨千斤,给解了套,挽回了的尴尬局面。第二天(11日),以中革军委主席朱德的名义颁发了《关于我军不进攻新场的指令》,取消了前一天会议的决定,并将向打鼓新场方向运动的红一军团召回。采纳了的意见,林彪、和朱德,以及原来绝大多数与会者的意见被否决,那么,他们又作何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