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多芬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
    贝多芬E大调《第三交响曲》(英雄)
有一次,贝多芬的一位朋友问他:“在你创作的交响曲当中,你最喜欢哪一部?”
“那,不论怎样说,也是《第三交响曲》(英雄)啊。” “是么?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第五交响曲》(命运)呢。”   “不,毫无疑问,是《第三交响曲》。”
在每一种贝多芬传记上都没有遗漏过这样的记载,这说明了贝多芬对这部交响曲的一往情深。 这段对话是在《第九交响曲》完成之前出现的,虽然《第九》诞生之后,他的回答也许有所改变,但是,贝多芬在当时已经相当受欢迎而且作品本身也可以说完美无缺的情况下,能够毫不犹豫地表明他喜爱《第三交响曲》,可见贝多芬在他的作品中把《第三交响曲》置于什么样的地位上,是显而易见的了。
1805年,也就是贝多芬35岁那年的47日,在他亲自指挥之下,在维也纳大剧院举行了值得纪念的《第三交响曲》首演。其实,这天并非是真正的首演,因为,去年8月和12月,已经进行过不公开,或者半公开的演出了。而且,包括那两次不公开和半公开的演奏在内,此曲从一
开始就遭到了听众的非议,而主要原因是太冗长。一般的交响曲最长不过30分钟就结束了,这是当时的习惯;可是,《第三交响曲》却几乎长了一倍。听众们都被长长的音乐拖得不耐烦了,甚至有人起哄:适可而止吧,如果停止,我再付一块钱!”
评论家们也冷言冷语:“这音乐太令人厌烦了,既冗长又杂乱无章。”也有的人干脆说:“贝多芬把它改编成七重奏倒好一些。”简直把它当作“怪物般的交响曲”了。
1805111日,在柏林也演出了《第三交响曲》,听众和评论家的反应依然如故。就连后来与贝多芬交往甚密的评论家罗霍利茨也责备这部作品太长。他指责说:“超出了人的耐力极限,一个小时毕竟太长了。”
可是,贝多芬听到这些话却振振有词地说:“我写这部超过一个小时的交响乐还嫌太短呢。”不论别人怎样议论纷纷,贝多芬自有他创作这样庞大的作品的道理。
促使贝多芬创作这部划时代的《第三交响曲》的最主要的原因,是曾经一度使他几乎坠入死亡的深渊的可诅咒的耳疾。
贝多芬的耳疾到底从何时开始,已无从查考。即便查阅他自己的笔记,也有1796年和1798
年两种说法,难以确定。不过,1801贝多芬的作品629日,他写给波恩时代的好友维格拉的信中,第一次提到了他身上的苦恼。“……病魔在使我痛苦。倒也不是别的,是从3年前开始,我的听力就急遽下降了。……我过着悲惨的日子,我无法对人启齿,说我是个聋子。如果我干别的行业倒也罢了。可是,耳朵是我谋生的工具啊。因此,我更加悲惨……”
贝多芬刚刚发现耳朵异常就悄悄地去医治,但是,病情不断恶化。他最害怕的是把他的病传扬到社交场里去,这条消息一旦传出,首先那钢琴界的劲敌就要争夺王位,那些大力支持他的贵族们也会因他没有前途而撒手不管。而且,那时音乐家的地位十分动荡,转瞬之间就可能失去经济基础。因此,他有意地避免在人中出现。
在他如此暗淡的心境中,有人给他投掷了微弱的一线光明。那就是他对钢琴学生朱丽叶塔·桂察尔迪的爱情。著名的《“月光”奏鸣曲》(作品第十四号)就是对她的爱情所作的名曲。
但是,他和朱丽叶塔的爱情并没有结果。在那时的社会,朱丽叶塔那样贵族的女儿,是不可能和一介贫苦的音乐家结婚的。1802年秋,贝多芬在疗养地海利根施塔特写下了那封非常有名的“海利根施塔特遗书”。海利根施塔特在当时是维也纳的郊外,现在已划为市内,乘汽车30分钟可达,是很近的地方。虽然它也毫不例外地受到现代化浪潮的冲击,但是,昔日的残
迹仍然处处可见。贝多芬写遗书的地方现在已成为贝多芬纪念馆。就在106日,海利根施塔特森林已经染成红的时候,贝多芬给他家里的弟弟们写下了最后的话:“你们可能认为我固执、癫狂而又孤僻;其实,大错而特错了。我从孩童时代就是善良和温柔的伙伴。不料,这6年以来,我饱尝了耳聋之苦。愚蠢的医师把我的耳朵越治越坏,现在也不得不承认是慢性的耳聋了。……假若有人在我身旁,他能听见远方传来长笛的声音:而我却充耳不闻;或者有人听见牧羊人在歌唱,而我根本听不见,这是多么大的屈辱啊!……。假若,我来不及等到充分发挥艺术才能的机会,死亡就来临,那么,不论我的命运有如何乖舛,恐伯也应该认为这死亡来得过早了吧。但愿它再迟些到来。不过,即使如此,我也满足了。因为死亡也许把我从无边的痛苦中解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