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硫磺：1965-2045
经历了过去40年的风风雨雨，世界硫磺行业能否从容地面对下一个40年?我们看到，在短短的40年内，从石油中回收的硫磺几乎完全取代了天然开采的硫磺。在清洁空气和环境敏感性极为盛行之时，今后的硫磺资源会出现另一次同样戏剧性的变化吗?替代能源将对硫磺行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元素硫已取代硫铁矿成为硫酸生产的首选硫源，而硫酸又是肥料生产的原料，关乎全世界的粮食供应——在一个全新的核能世界中，这种情况还将继续吗?硫酸将仍然是化学工业的基石吗?今后是否会像过去10年那样出现另一个中国式需求事件来拯救硫磺市场?
由于中东和其它地区正在从高硫重油中回收新的硫资源，世界硫磺市场面临供大于求的局面小市场是否已做好准备来承担这种供需后果?地缘政治将在这个市场中扮演什么样的角?它将与远洋运输挑战一道主宰硫磺市场的供需平衡吗?
下一个40年将是过去40年的翻版，抑或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这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我们能否吸取过去的教训，并愿意从中悟出应对未来的方略。
1 过去和将来的价格
首先让我们来讨论一下价格问题，这个问题曾一度遭到此类会议的禁止但显然受到众多与会者的关注。我们的目的并非是要确定价格，而是要用头脑中的某些基本历史元素进行规划。过去，元素硫的价格一直反复无常——至少可以这样说。在图1(略)中，为了避免其它可变因素(例如运费、货币兑换率等)造成的偏差：统一采用加拿大温哥华价格。图1旨在表示过去和将来的硫磺价格的长期走势，并未标出详细的逐年数据。
过去40年价格走势最显著的特点是，价格在十几美元/t的低谷到接近150美元/t的高峰之间急剧振荡。在下一个40年我们还会看到类似的走势吗?或者，硫磺价格会恢复到天然硫矿(弗拉什)占主导地位时期所具有的稳定性吗?当时商品硫交易价格多年内一直在20-25美元/t之间窄幅徘徊。一个有趣而错综复杂的问题。然而，这类预测只是为了通过了解过去的教训而有利于改进，逐年数据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在今后的几十年内要沿着哪个方向走下去。
毫无疑问，对于任何商品而言，供需平衡或不平衡是决定其价格的主要因素，硫磺也不例外。在本文中，将来的硫磺供应，至少在今后的40年内，可能不会出现短缺。但是正如在过去半个世纪内我们所看到的，供需平衡不是决定价格的唯一因素。长途运输及其可利用性、地缘政治、环保压力、储运物流(仅列这几个因素)，一直是位居其次但依然重要的因素。
20世纪80年代出现的硫磺价格高峰是由于发展中国家需要“让人民吃饱”，以致向磷肥生产商供应硫酸这种重要化学品的硫酸生产商的需求急剧增长而造成的。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又出现了类似的硫磺价格的回升，这是因为在这些年内中国从市场供应侧“摄取”的硫磺量几乎增加10倍，以致价格从十几美元/t回升到接近60美元/t或更高。
在过去的1/4世纪中，大多数时候世界硫磺储备的真正短缺实际上都不是根本控制因素。某些地区一直有库存。问题在于如何以一种可接受的形式将这种商品从库存地运到需求地。即便有一些远洋散装货轮愿意运输像硫磺这种容易腐蚀船钢和污染环境的“脏货物”，吨位利用率也使得硫磺成为许多新船主在能够用其资产装运其它货物的情况下不愿运输的商品。环保压力提高了在装卸码头“友好”储存和转运的费用，因而进一步削减了运输大宗硫磺商品的吸引力。老码头必须投资改造才能继续使用，虽然说回收硫作为新油田业主的“副产品”已成为一个日益显著的特点，但如果储运费用太高这个特点也无济于事。
所有这些因素在未来的40年内无一可能“消失”，除非环境敏感性减弱，耐腐蚀的散装货轮相当普及。的确，当新的散装货轮越做越大、操作效率越来越高时，包括硫磺在内的货物可能会更少地选择陈旧而较小的轻便型散货船。用这些“老船”运输硫磺既费事又不便宜，时间将降低它们的利用率。
在图1所示的截至2045年的预测中，可能出现的最糟糕的价格情形也许过于悲观，并且肯定不应去过度解释。然而，相对于沿着过去40年的平均值或甚至类似的年增长率3%的直线外推，下降趋势似乎更有可能。至少当世界像目前这样强烈地依附于精炼烃燃料作为能源并且能够在世界市场上买得到时，这种情况似乎是合理的。正如我们下面所提到的，硫酸能否作为化学能源继续使用对于其前体商品的价格也将有一定的作用。价格方程是一个多变量公式。
2 供应资源
表1中的数据大致反映了元素硫供应资源在前后40年内的巨大变化。
表1 1960年-2005年-2045年的元素硫供应资源(按近似数量级排序)
1960年→ | ←2005年→ | ←2045年 |
美国 | 加拿大 | 中东 |
加拿大 | 美国(大部分来自进口原油) | 加拿大 |
法国，波兰 | 俄罗斯 | 俄罗斯/里海 |
意大利 | 日本(来自中东原油) | 美国 |
中东 | 委内瑞拉 | 委内瑞拉 |
欧洲其它地区 | 法国 | 欧洲 |
请注意供应资源从所谓的“西方世界”向俄罗斯和中东地区的明显的转移。这与原油的供给地向俄罗斯和中东地区转移，以及作为头号元素硫资源的石油产品的炼制继续占主导地位是相一致的。因为供应北美市场的重质富硫油砂的开采量和精炼量不断增长，加拿大将仅次于第一位而仍居重要位置；委内瑞拉将同样成为重要的供应国，至少对于南美共同市场如此。当俄罗斯和里海盆地从丰富的烃资源中获取更多的能源财富时，它们的大部分硫资源将仅取决于这些丰富的烃资源的酸度如何，正如西方世界目前的情况一样。
但是在未来的40年内，中东地区和阿拉伯海湾有可能成为世界硫磺供应的麦加。那儿蕴藏着丰富的烃资源，我们只消看其中的一个气田——卡达北方油田——我站在全世界的屋顶能从其液化天然气的运营中产出多少硫磺即可。其量是4-5Mt/a，即接近当前世界需求量的10%。拥有世界上最大储量并且开采量已达到3Mt/a的沙特阿拉伯，开采量只会更大，而拥有目前的鲁韦斯和将来投运的达克瑞尔的阿布扎比亦如此。另一个10Mt/a?
中东地区的许多运营商凭借其“最佳可利用”技术，对产量不断增高的硫磺进行环境友好的脱气、成型、储存和处置，在技术上已处于领先地位。有迹象表明，在今后的竞争市场中，买方手中的硫产品质量标准是决定市场得与失的关键，这一点已得到公认。
3 将来的硫磺形式
当下一个40年转瞬即逝，世界的基础设施日臻完善时，液硫的处置和运输会得以复兴吗?欧洲和美国可能广泛采用卡车、铁路和管道系统储运商品硫磺。当世界其它地区的工业基础设施也趋于完善时，这些地区会出现同样的情况吗?如果在未来的40年内供给与需求问题尚疑云重重，那么从这个水晶球传出的信息则将更加模糊。
能否最准确地猜中这个答案在于供给与需求的相对位置发生了怎样的变化，以及硫磺如何在两地之间运输。如果用加热的船只长途运输液硫是可行且经济的，能使这种商品从生产到消费一直保持液态，那么采取液态运输可能是很好的选择。多年来自由港数百万吨的硫磺就是以这种方式从路易斯安那州运到佛罗里达州，也运往欧洲，只是规模较小。但是从阿拉伯海湾到中国，或从委内瑞拉到巴西和阿根廷，这也是一个经济的提议吗?这种运输将需要专门的船只，而且“回程”效益的问题将起着重要的作用。回程时能否到一种“热货物”?
如果合适的话，能否将热泵逆转过来运送一种低温货物(液化天然气)?在20世纪60年代从加拿大到澳大利亚之间对这种可能性进行了检验。只有40年的时间是不是太短?
在这个阶段回答这个问题可能仍旧“为时过早”，但是唯有这种“打破常规的思考”才可能表征今后的硫磺行业。如果硫磺行业仍以固体成型元素硫作为最佳长途运输方式，它就必须不断地努力改进生产、储存、处置和运输方式。就在我们准备这篇发言稿的时候，一些举措正在酝酿之中，以挑战可能对成型固体硫磺的销售构成重大不利影响的各种固体成型硫磺海上运输安全规范。
4 关于硫磺市场竞争的教训
值得注意的是，在用磷矿生产高品位磷肥的过程中，硫酸其实只是一种化学能源。在重过磷酸盐(TSS)、磷酸一铵(MAP)或二铵(DAP)中，实际上几乎没有硫留下。这意味着，如果在下一个40年内有另外一种廉价的能源可资利用，那么硫磺可能会面临几乎与过去硫磺价格超过100美元/t时一样的强劲竞争。佛罗里达磷酸盐研究所重新激活了用电弧炉从“磷矿”中提取磷酸盐价值的兴趣，这种方法可直接用矿物生产相当纯的磷酸，而不必使矿物与硫酸发生化学反应。此处的挑战是电价问题，但是核能发电有望降低能源费用，以致使硫磺和硫酸工艺沦为一种“昂贵”的生产路线。“廉价”核电这个梦想的种种遭遇虽已成为历史，但是在原油价格100美元/桶、天然气价格15美元/百万立方英尺和环境限用“污秽的”燃煤发电的情况下，是不
可能生存的。如果到了2045年我们拥有真正廉价的丰富的核电力来运行电弧炉焙烧磷矿，那么情况将会怎样?对元素硫的需求减少，对长途运输的挑战减小，不存在地缘政治问题，化学污染减少，环境废物和污染问题将全部转移到球形结构的热核装置上。届时谁还会需要硫磺?硫酸工业又会怎样?主要的挑战将是如何处理在炼制仍然开采的数量较少但酸度较高的150美元/桶的石油的过程中产生的所有硫磺。
5 硫磺行业是一匹“单腿马”
这是一种既不稳定又不可靠的驮兽。硫酸和化肥生产是迄今为止元素硫的主要终端用途，如果这些用途受到不利的影响，硫磺市场也会受到牵连。在最近的40年内这种情况已显现无疑。工业界非常清楚地了解这一点。硫酸业内人士与硫磺业内人士在这个会议上定期碰面，硫磺业内人士定期出席国际肥料协会(IFA)的会议。中国的元素硫需求量之所以大幅增长，多半是因为已经证明采用元素硫作为硫酸生产原料硫较之采用硫铁矿在经济上和技术上更加有利。毫无疑问，“硫酸市场”的即使部分丧失也会对全世界硫磺市场产生影响。说它是一场“灾难”并非夸大其词。
尽管在过去40年的大部分(如果不是全部)时间内，硫磺行业已清楚地了解这一点，但是他们
在促进市场多元化方面却几乎无所作为。在20世纪70年代，当硫磺供应量激增而需求量不能保持同步时，业内曾齐心协力研究“新用途”，以试图给这匹行业之马安上几条新腿，让它站稳。制造硫混凝土的新用途每年多消耗5Mt硫磺，另外有几Mt用于生产硫磺改性沥青(SEA)。同时，业内还共同努力提高金属矿浸取用酸量，以减少金属矿焙烧过程环境污染物的排放。在这些努力中只有最后一项取得了较大的进展，有趣的是它与铀矿的开采有关，而铀矿本身可能代替硫酸这一化学能源而成为硫磺的最大挑战者。壳牌加拿大公司一直在积极开发硫磺改性沥青，但是波特兰水泥混凝土(PCC)的既得利益(1.6×109t/a)过于强大，以至阻碍了硫混凝土产量的大幅提高，尽管它的许多性质较PCC更为优异。
不管在今后的40年内影响硫磺市场的所有其它因素会造成什么样的最终后果，不能给这匹马安上更多条市场之腿让它站稳可能是最严重的后果。煤除了燃烧以外还有许多良好的其它用途——液化、气化、有机化学业务，而这些用途是在1948年大油田公司接手为居民供电之后，作为其它用途而得到迅速发展的。我们仍然烧煤，但石油和天然气是今天优先选择的化学原料，煤是穷小子。将来的硫磺是否会面临同样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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