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刻我心上,即使永不爱我
一、
沈孟寒脱下沉重坚硬又冰凉的盔甲,换上梨若曾亲手为他缝制的柔软温和的白狐裘大衣,外披一件斗篷,携了一壶酒,拿了一束花,向军营外走去。
新调来的监军见沈孟寒这副模样出去,怪道:"将军,哪里去?"
沈孟寒头也不抬,冷冷地回道:"去见我妻!"
爱我你就狠狠的爱监军被沈孟寒如冰蚀骨的语气冻结,半天说不出来话,心想:"没听人说起你已经成家了啊!"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又吼道:"这不像是风雪天气,将军为何披着斗篷?"
沈孟寒大步流星,笑道:"天心莫测,胡天八月即飞雪!"
监军视线里的沈孟寒只剩下一片树叶大小的影子,他远远飘来的话,犹如一缕轻风擦鬓即过,没有留下丝毫痕迹。唯有碉楼上凭栏而倚的女子深觉他的笑声如同鬼魅,唯有她才明白他的话中音。"去见我妻""天心莫测",这一字一句竟如用刀剑刻在她心上,铭心难去,暗自落泪。
跋涉了许久,沈孟寒终于见到了孤身空旷里的妻子,她的身姿永远都那么曼妙,她的脸上始终带着很鬼的笑,她心里的想法总是非常霸道,有时让人觉得不可理喻,更多的是让人想要对她倍加爱惜。她就像一朵娇艳的花,有阳光沐晒才会更加美丽的成长。
"梨若,我又来看你了"沈孟寒放下花和酒,将斗篷脱下给梨若披上,无比疼爱地说道:"我每次来看你的时候,天总是变,待会定又下雪,披上这个,不要被雪湿了衣服,会生病的。我这一生最怕人生病,尤其是你。"
沈孟寒并肩坐在梨若身边,拿起花束,开心的对梨若说:"知道今天要来看你,我特意骑了两天一夜的马为你摘了你最喜欢的这花,闻一闻,味道还是那么香,对吗?"
"我记得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的书桌角上就插着这花。"沈孟寒说道:"起风了,把这狐裘披上,我们一边喝酒一边说吧。"倒上两杯酒,举酒道,:"你这个女子真是不一般,穿衣服喜欢穿颜淡的,即使身为宫女,也非自己喜欢的而不穿。六岁进宫,混迹十年,冬天敢用泼冷水的手段叫太子起床,会因为心情不好一把火烧了太子的碧水书斋,张扬跋扈,无法无天,出了名的皇宫狂人。第一次喝酒就选择喝世间
最烈的酒,并从自对它无法搁浅…"
二、
一场大火后的碧水书斋恢复了先前的模样,不过看上去明显里外一新。梨若看着这翻新的碧水书斋,心情大好,跑去御花园摘了些花,想驱散一下书斋呆板木讷的气息,刚好把两支茶花在自己书桌上摆设好,就听见外面有细声高道:"皇上驾到!"还要把另外两支茶花插进去,太子连忙扯起她,"脑袋重要还是插花要紧,接驾啦!"
太子和梨若正欲行礼,皇帝春风满面,带着两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孩子进来,笑道:"免了免了,都免了!墨儿梨若,过来,朕给你们两个介绍一下你们的新同伴!"说着,看向右手边容貌清丽的女孩,道:"这是王丞相的二千金锦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性格温良大方。"又拉起左手边腰悬佩剑,俊颜如玉,小小年纪便有一种玉树临风,威严肃然的气质的男孩的手,面露骄傲之,道:"这是我朝沈忠国将军的爱子沈孟寒,文武全才,将来我国之栋梁、军之利刃!墨儿你贪玩,梨若脾气古怪,你们两个从今以后可要多向他们学习!"
皇帝介绍完,与太傅在外面谈起话,宫人们抬来两张桌子,拿来两副书本纸笔,锦曦与沈孟寒入坐,太子墨忽然阻止道:"等一下!"两人停
止入坐,锦曦疑惑的扭头看向太子墨,沈孟寒目不斜视,气宇轩昂,太子墨对梨若道:"我知道你人一多,情况一变,你就不安现状,你先选一个自己喜欢的位置吧!"梨若轻轻一笑,对宫人道:"你们把我的桌子搬到最后面来吧!这里光线暗,前面又有人挡着我,太傅不容易看见,我就不会被他发现睡觉而叫
我起来回答问题了!"宫人领命把那摆有茶花的桌子搬到后面,太子在首位坐下,对锦曦和沈孟寒道:"好了,你们随便坐吧!"锦曦接着在第二个位子上落了座。
梨若一觉睡醒,太傅迂回宛转,苍老沉郁的声音还在书斋回荡,伸了个十足的懒腰,太傅听见有声音捣乱,拿下遮在脸上的书,严厉道:"容若,你怎么回事!"
梨若道:"太傅,我…"
"太傅,你听错了,是我的声音,不是梨若!"太子墨抢道。
太傅拿眼看了看睡眼惺忪的容若,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太子墨,心道:"皇后只是让梨若丫头来书斋伺候太子读书,并没有要求她念书,是她觉得新鲜好玩才来的,上次一把火烧了碧水书斋,太子极力承担不是,唉,算了,这丫头一天我行我素,古灵精怪,又有太子护着,我还是睁只眼睛闭只眼睛,随她去罢!"便点头道:"我年纪愈加大了,进来又
精神不佳,听错也是有的,好了,我们继续讲书吧!"把书又遮在脸上。
太子墨回头向梨若看去,恨了恨眼睛,意思是对她说:"我的姑奶奶,下次可别这样子了!"他的好言相劝,换来的却是梨若死性不改的调皮的坏笑,看着她的笑,自己不怒反而被她惹的有趣,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三、
时光飞逝,转瞬即春,御花园百花齐放,皇帝携皇后游园,墨,沈孟寒与梨若三人,一个身为太子,一个是皇帝很看好的臣子,另一个是做为太子的贴身侍婢,不可避免的跟随在帝后的身边。御花园百里含香,蜂飞蝶舞,走走停停,怡心悦目,游至碧水湖畔,见绿柳催发,白絮纷扬,落在湖里,体态轻盈若蜻蜓掠波。远远望着碧水书斋一角,皇后道:"从碧水书斋新修以来,臣妾还未去过,今天既然来到,想顺便去看看,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就按照皇后的意思!"皇帝执了皇后的手,向书斋走去。
书斋的宫人早已准备好接驾,比及圣驾到,一应俱全。皇后对新修的书斋很满意,皇帝欲想考查考查太子墨和沈莫寒的功课,便出了几个对子,说了一个议题,让他们二人对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