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石城远望》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艾丽丝·门罗最具特的作品之一，它从女性主义叙事角度着手，展示了平凡生活中的女性命运及她们对自我和幸福的追求，构建了女性叙述美学理论。本文从现代小说叙事伦理的概念谈起，结合女主人公的生活细节和心理描写，分析了《石城远望》的叙事伦理。
关键词：叙事伦理 女性主义叙事角度 艾丽丝·门罗
中图分类号：i106.4 文献标识码：a
一 现代小说叙事伦理的概念
小说的伦理有两种，即理性的和叙事的。理性伦理学主要探究生命感觉的一般法则和人的生活应遵循的基本道德观念，进而制造一些理则，让人随缘而来的性情通过教育培养符合这些理则；叙事伦理则是重新描摹人的道德的可能性，寻求在不确定的人生可能性中的可能生活幸福的条件。而小说的叙事伦理研究通常是指一种新兴的文学批评，尤其是小说批评的路径和方法，它主要研究文学叙事与政治、审美、宗教的关系，叙事伦理与规范伦理、日常伦理的区分
与联系，具体的、历史的文学评价变迁和超历史的伦理法则的关系等。兰瑟和申丹一致认为，叙事作品的表达层包含叙事结构和遣词造句这两个不同的方面，而叙事学则聚焦于前者。
小说的叙事伦理学是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通过个人经历的叙事提出关于生命的感悟，从而构架具体的思想意识和伦理观念。在世界小说蓬勃发展的路途中，一部分女作家为现代小说的叙事伦理构建起到了无法磨灭的贡献。如加拿大女作家艾丽丝·门罗，她是继英国的简·奥斯丁、美国的玛格丽特·米切尔之后，欧美文学史上最深入人心的女作家之一。
自古以来，女人的身份总是被赋予了比男人更多的伦理彩，诸如母亲、妻子、女儿以及情人等，尽管启蒙运动唤醒了人们对人性解放、自由、平等的追求，但实际上女人仍然只能得到家庭部分的伦理定位，以此确立作为她们存在的正当理由。
米兰·昆德拉在论述西方现代小说兴起的原因时说：“生活世界中总得有某种思想要理解人的具体生活，小说就是这样的思想，它甘愿与一个人的生命厮守在一起，……小说询问什么是个人奇遇、探究心灵的内在事件、揭示隐秘而又说不清楚的情感、解除社会的历史禁锢、触摸鲜为人知的日常角落的泥土、捕捉无法捕捉的过去时刻或现在时刻，缠绵于生活中的非理
性情状，等等。”而小说“叙事伦理不探究生命感觉的一般法则和人的生活应遵循的基本道德观念，也不制造关于生命感觉的理则，而是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通过个人经历的叙事提出关于生命感觉的问题，营构具体的道德意识与伦理诉求。”
简·奥斯丁、玛格丽特·米切尔和艾丽丝·门罗同为女作家，同样以朴实无华的文字及别出心裁的视角刻画了女人的命运，描写了女性对命运的无奈和抗争，悲观之中见乐观。她们的小说叙事学印证了现代女性小说叙事旨在改造脱离语境、男性化的叙事诗学（或叙事语法），因此成为构建新兴小说叙事伦理的典范。
二 《石城远望》的叙事伦理
詹姆斯·费伦说，普遍被认为是女人闲聊鸡毛蒜皮的叙事，其实别具魅力。日常性、世俗性的生活是门罗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们的生存背景，具有较多的自然成分。她们用身体去感觉、用生命去体验，向世人展示了心性中对“理想生活”的执着追求，感性且真实。这种相似自然主义的写实笔调借鉴了自然主义的科学精神来观察、研究、收集、记录关于人性的材料，然后用平实、细致的语言来叙述女性个体的存在，最终形成了关于女性小说的叙事伦理基础。
门罗小说的叙事伦理亦是将女主人公们日常的生活细节以及她们对困境的抗争融入朴素的乡村背景之中，而“幸福”于她们来说也是最为重要的。但是，在《石城远望》中，她给予了女主人公在身体和生活的困苦中坚强的信念。与其他现代女作家小说中细腻的小女人形象不同，她笔下的玛丽和艾格尼丝身材强壮、吃苦耐劳，具有坚韧的意志力。她们敢于打破旧时代女人完全顺从的处境，甚至质疑丈夫和婆家人：
“艾格尼丝出身于哈威克一个纺织工人家族，……在那里她学会了与人相处的圆滑世故，但是仍然惊奇于她婆家人的死板、顺从和沉默。从一开始她就觉得他们是另类，而且也一直这样认为。他们跟她一样没有主见，但是他们却坚持自己这套无力的观念。但这又有什么必要呢？”
从这里我们不难看出女主人公的内心倔强和自主意识，只是迫于一直以来的社会观念因而不大胆地表露出来。
“叙事伦理学看起来不过在重复一个人抱着自己的膝盖伤叹遭遇的厄运时的哭泣。”在《石城远望》中，作者这样描写女主人公面对即将来临的离别：
“从现在开始我不会再跟你说话”她说，他从未听到过她这么大声说话过，“不是因为我生气，只是因为我一跟你说话就会想起很快就要与你分别。但是我现在停止，仿佛我就已经说过再见了，因此一切将会更快地结束。”
这几句忧伤而倔强的话，让人深深地感觉到女主人公心灵的不舍和煎熬。这与“一个人抱着自己的膝盖伤叹遭遇的厄运时的哭泣”既有相同的情境，又是不同的表达方式：一个是独自悲惋，一个是大胆反诉。但是，归根结底都是由于时代对女性伦理的定义所造成的。现代小说叙事旨在改造脱离语境、男性化的叙事诗学（或叙事语法），而这也是詹姆斯口中“女人闲聊鸡毛蒜皮的具有特别魅力的叙事”。小说向读者叙述故事，但故事里的人却是活生生的，人的感情也是丰富多彩且真实的。无论用怎样的表达方式将其叙述出来，它所表达的都是人与人之间最真实的存在。如同詹姆斯·费伦所说：
“小说是讲述个人经历的生命故事，通过个人经历的叙事提出关于生命感觉的问题，营构具体的道德意识与伦理诉求。”
艾丽丝·门罗是以家庭和个人回忆录来呈现这部短篇小说的。1931年出生于安大略省的门罗在荒僻宁静的小镇度过了其生命中的大部分时光。在她的写作生涯中，小镇的平凡生活和风
土人情是最重要的素材。在《石城远望》中，她将其祖先在苏格兰山中的困苦生活鲜活地呈现在小说中，而书中其它的故事则描写了父母们在加拿大的生活家庭史，它们同样充满着生活的况味。
恋恋沙仑站小说开头便写到：
“根据破碎的片段和文字重塑了她的苏格兰祖先，从苏格兰驶向加拿大的船上，……”
而文章最后则写到：
“在安大略米尔顿南部401高速公路边的一个坟园，老詹姆斯在这里。而出生在海上的那个婴儿死了，但是她的兄弟——年轻的詹姆斯也在他们家着陆魁北克的一个月中死了。他的名字在这里，但是他不一定就是。”
这些朴实的文字概括了故事发生地点的推移，是作家以自身家庭背景作为框架。同时，她也将自己作为一个母亲和家庭成员的真实生活融入其中，用细腻的描写形成了平凡而感性的一幕幕：
“在母亲生病后，小男孩的在船上照顾他，她从未与陌生人说过话，好像丢了魂一样，但是在一个墓标上却得到了很好的救赎。这是小玛丽的墓，她最终与罗伯特结婚并葬在了她丈夫的旁边。她没有属于她和罗伯特的孩子，但是在玛丽早逝后他和另一个女人结婚，……第二任妻子也是在那里，她的墓碑上写着“母亲”，而玛丽的则写着‘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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