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通常所认识的符号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概念,在我们生活的世界里,无论一种声音、一个单词、一个标识、一种概念,亦或是一种思想都可以理解为符号。在动画电影《花木兰》中,中国传统文化符号大量存在。观众只要一看到这些符号,脑海中就会不禁联想起中国传统文化艺术,而这些文化符号以不同的面貌始终贯穿整部电影。
一.符号中的二元关系在《花木兰》中的重要作用
瑞士语言学家索绪尔是现代符号学的重要代表人物。他提出了符号的二元关系,即“能指"和“所指”。“能指”是符号的形式,亦即符号的形体。比如说,《花木兰》中出现的祥云图案。祥云图案并不是现实生活中真实的云,而是经过了长期的文化积累后所提炼凝结的图腾样式。这种祥云符号经常出现在中国剪纸,皮影戏中。观众看到祥云图案,就会联想到到日常生活中见过的中国的剪纸,皮影等等。而“所指”是符号的内容,它代表了符号所引申的内涵。祥云图案是中国的传统元素,在传统文化中,祥云寓意着对于平安如意的期许与祝愿,所以我们在电影中看到祥云的符号,就会联想到在传统文化中它所蕴含的深层含义,也就会联想到中国的传统文化。在电影中这种“能指“和”所指“的二元关系以不同的面貌大量存在,所以导致了《花木兰》区别于迪士尼的其他的中国题材动画,因为它不仅仅是用西方的文化符号去拼凑的中国题材的故事,而是真正做到了让观众看电影时不断联想到了中国的传统文化。
二.中国传统符号在《花木兰》中的体现
(1.)花木兰中的中国传统彩符号
电影《花木兰》在颜运用上区别于迪士尼公司创作的其他电影。我们发现,《花木兰》中的整体颜饱和度偏低,无论是场景还是人物,彩的鲜艳程度都比迪士尼其他的动画电影要低很多。这种低饱和度的彩符号很自然的让观众联想起中国的国画。在中国传统国画中,有十二种基本颜,分别为:三青,钛白,朱砂,胭脂,曙红,赭石,朱磦,酞青蓝,花青,藤黄,墨黑,三绿。除了这十二种中国画颜料,中国画中还有一个颜十分重要,那就是墨。这里的墨并不是简单的黑。在传统的中国画中,墨又被分成五,分别是:焦,浓,重,淡,清。墨和水经过微妙的配比后,会产生出的变化无穷的画面效果。值得注意的是,中国画中的颜并不是简单的复制大自然,而是充满了画家的主观意识,这也使得中国画充满诗意。在《花木兰》中这种注重人物情绪的彩表达随处可见。比如说在电影刚开始花木兰还是女儿身的时候,画面中的山体是墨绿的,这种低饱和度的绿让观众联想到中国青绿山水画中的颜运用。山体颜单纯而内中丰富,茂密深邃,让人感到心胸畅快。而当木兰从军后,随着故事线走向緊张,画面中的山体彩饱和度更低,墨的感觉
更加明显,更加偏向于中国的单写意山水画,意在给观众营造出一种严肃压抑的氛围。这种彩符号的灵活运用,让观众在看电影时,不断的将电影画面与传统中国画联系在一起,而中国画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所以观众看完花木兰后会觉得电影体现了中国的传统文化,脑海中不禁联想起中国画所代表的文化底蕴和东方意境。这正是发挥了符号的二元关系,使人们不断引申中国传统彩符号的内涵。
(2.)花木兰中的中国传统画面构图符号
《花木兰》中的场景设计同样充满了中国传统文化符号。我们不难发现,电影中画面运用了大量黑白的疏密对比来表现空间关系。这种独特的艺术表现手法,在中国称之“留白”。它被广泛应用到中国绘画,陶瓷,诗歌,话剧等艺术领域。在中国绘画中,“留白”的艺术表现并不罕见。优秀的中国画作品大都运用了留白的构图方式。比如南宋画家马远的《寒江独钓图》,画面中只有一只小船,一个渔翁。画家并未画出其他参照物来营造画面的空间感,但却让人感觉整幅画面都是烟波浩淼的水面。除此之外,中国连环画中也运用到了“留白”。连环画也叫做“小人书”,是中国一种独特的插图绘本。连环画中的插图作用是在读者阅读文字的间隙,用画面引申观众的想象,提供给读者无限的思维空间。比如说广西画家雷祖德所绘
制的《斯巴达克思》,画面的背景有很多地方都是省略不画的,但观众在看的时候,能在脑海中根据自己的主观意识补全整个画面,同时背景的留白也使观众将注意力更好的放在人物主角身上。这一点与花木兰中的场景设计是十分相似的。《花木兰》中的场景大都使用了简单块,画面除了焦点处的细节有清楚的定义之外,其他部分大多是处理的非常模糊。比如电影中敌军与汉军在雪山交战的一场戏中,场景多次运用留白的手法表现空间。画面大部分都是留白的,只将人物压缩在远处的地平线上,而且画的非常小。观众在看这段时,并不能看清人物的表情动作,但这种表现手法给观众留下的想象的空间,让观众更能体会到画面氛围。这种独特的画面构图符号是中国独具代表的艺术表现手法,所以我们在看花木兰的时候,很自然的就能联想到中国传统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