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的女性
论《蒔萝泡華》中薇拉的人物塑造
□朱蕾王旭霞
南京林业大学
［摘要】《苗萝泡菜》是20世纪初英国著名短篇小说家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的经典作品之一。
人物的对话、心理活动和象征手法三个方面入手，剖析曼斯菲尔德如何塑造了女主人公薇拉的
人物形象。薇拉这个角体现了曼斯菲尔德高超的人物塑造技巧以及她的女性意识。
［关键词］凯瑟琳•曼斯菲尔德；《苗萝泡菜》；薇拉；人物塑造
［中图分类号］1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9-6167(2020)17-0014-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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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瑟琳•曼斯菲尔德(1888—1923)
是英国最杰出的短篇小说家之一。1917年，
她创作了《序曲》，从而开创了自己独特的
写作风格。1920年，小说集《幸福》的出版
给她带来了极大的声望。两年后，《花园茶
会》的出版稳固了她在英国文坛的地位。尽
管曼斯菲尔德从未承认她是女权主义者，但
她作品中体现的女性主义思想表明她属于20
世纪初的“新女性”。
《蒔萝泡菜》创作于1917年，后收录于短
篇小说集《幸福》中。《蒔萝泡菜》基本由对
话和女主人公薇拉的心理活动构成，讲述了一
薇多莉亚的秘密对曾经相爱的男女于分手六年后在咖啡馆偶遇
的故事。本文从人物的对话、心理活动和象征
手法三个方面入手，剖析曼斯菲尔德如何塑造
了女主人公薇拉的人物形象，以加深读者对曼
斯菲尔德的人物塑造技巧和女性意识的了解。
□对话揭示薇拉的生活经历和性格
在短篇小说中，人物的对话可以揭示人
物过去的生活经历，也能清晰地反映人物的性
格。当《蒔萝泡菜》中的男女主人公在咖啡馆
里相遇时，薇拉和前男友进行了一段长时间的
对话。
“你现在还弹这支曲子吗？”
“不弹了，我没有钢琴。”
他一听吃了一惊，“那你那架漂亮的钢
琴怎么啦？”
她微微做了个苦脸：“卖了，早就卖了。”
“可你是那样爱好音乐的啊。”他感到
惊奇。
“我现在没有时间顾到它了。”她说。
(曼斯菲尔德,1983：220)
几个来回的对话精确地反映出了薇拉现
在的生活状态与六年前大不相同。薇拉曾拥有
一架钢琴，这证明薇拉出身良好且受过一定的
教育。现在，薇拉不仅没有时间放在音乐爱
好上，还迫于生计卖掉了钢琴。分手后，出于
未知的原因，薇拉的生活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
化。两人的交谈揭示了薇拉的生活经历：她从
一个富家小变成了穷人，如今靠自己养活自
己。她整日忙于工作，沧桑的生活也改变了她
的容颜。生活的艰辛促使她潜在的女性意识开
始觉醒。
文学作品中的对话还能清晰、生动地表
现人物的个性。在《蒔萝泡菜》中，曼斯菲尔
德通过对话揭示了薇拉的性格特点。薇拉个性
敏感。她对寒冷天气的反应表明她对外在环境
的变化十分敏感。
“我感到不大舒服，我受不了这种天气，
你知道的。”(曼斯菲尔德,1983：216)
每当男主人公讲完一段话后，薇拉的内
心就会受到他的话语的影响。比如：男主人公
称赞薇拉是一个很棒的倾听者。这似乎是对她
的赞美，但薇拉敏锐地察觉到了他话中的嘲笑
并看穿了男人的虚伪。
由此可见，敏感的薇拉善于捕捉他人话语中
作者简介：朱蕾，本科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王旭霞，通讯作者，讲师。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收稿日期：2020-4-10
的真相。薇拉还是个心思细腻的女性。尽管分手已经六年，她仍然记得两人相爱时的细节。当男主人公拿出俄罗斯香烟时，她凑近看了看，并想起了两人从前的旅行约定。当提起她最喜欢的曲子时，她能立刻回忆起歌曲的旋律。薇拉甚至还记得早就被男主人公遗忘的小狗。
“那条狗叫博森。”她高兴地喊叫着说。但他没有领会。“哪条狗？你有一条狗吗？我一点儿也不记得狗了。”（曼斯菲尔德，1983：222）
相较于男主人公的粗心健忘，薇拉对过往如数家珍。敏感和细腻的个性特点虽然会令薇拉多愁善感，却也有助于她深刻地思考，避免变得肤浅。
薇拉性格坚毅，敢于直视自己的不幸。她每天努力工作，勇敢面对艰难的生活。薇拉原本可以向男主人公求助，他也有能力帮助她摆脱困境，但她并没有这样做。这表明她比以前更加具有自主意识。此外，
薇拉的自尊心也很强。当她知道男主人公去过很多国家后，她用微笑来掩盖内心的羡慕。她对自己的事保持缄默态度，即使被问到了也不愿意多谈。在与男主人公的对话中，薇拉总是努力保持体面，不让他了解她的真实情况。哪怕薇拉明白了男主人公其实一直在嘲弄她，并让她感觉受到了冒犯，她也选择用谎言来维护尊严。男主人公说道：
“我说了什么伤你心的话吗？”“一点没有。"（曼斯菲尔德，1983：223）
《蒔萝泡菜》中的对话表明薇拉已经变得坚强、独立。她不再完全服从于父权社会，也不在乎世俗对女性的束缚。可以说，薇拉是个女性意识已经开始觉醒的女性。
B心理活动反映薇拉的人生观和爱情观
在《前萝泡菜》中，凯瑟琳•曼斯菲尔德用了相当多的笔墨来描绘薇拉的心理活动，以此揭示薇拉的人生观和爱情观。当男主人公展示他精彩的生活时，薇拉无法平静下来，她内心对美好生活的渴望瞬间复苏T=薇拉希望能有机会像男主人公一样周游列国，过上体面的生活。这种体面的生活是目前的她无法企及的。
男主人公称赞俄罗斯生活的悠闲，并告诉薇拉他在黑海边野餐的经历。他的描绘让薇拉被俄罗斯农民的热情和友好打动了。薇拉想
象自己也加入了野餐聚会。聚会的气氛和谐，
人们友好相处。俄罗斯农民热情地邀请人们品
尝泡菜。这时，她想象自己正坐在那神秘的黑
海之滨的草地上，那黑得像丝绒一般的大海，
用无声的、柔软的浪花拍击着海岸（曼斯菲尔
德，1983：221）。薇拉的内心活动表明她对
这种体面、轻松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薇拉丰富的心理活动也反映出她的爱情
观。比如：《蒔萝泡菜》的男主人公在薇拉说
话时会突然打断她，然后转身向女服务员点
餐。这种行为使薇拉想起六年前，他也做过同
样的把戏。男主人公的目中无人使薇拉恼火。
薇拉觉得他既不尊重她，也不考虑她的感受。
之后，薇拉想要离开，男主人公为了挽回她，
称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活着的人。这话击
中了薇拉柔软的内心。她有些后悔当初的分
手。但故事的结尾，男主人公故态复萌。他滔
滔不绝地讲着他在俄罗斯的见闻。未等他讲
完，薇拉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咖啡馆。作为一个
女性意识已经觉醒的女性，薇拉清晰地意识到
傲慢的男主人公不是她理想中的恋人。她渴望
的是一份平等、相互理解的爱情。
B象征手法塑造薇拉的人物形象
象征意味着将两个互有相似的个体相连
以求二者的结合焕发出新的生命力（陆剑萍，
2019：208）o象征的使用可以升华主题。象征
手法能将小说中零散的意象串连起来，从而烘
托出主题的深刻寓意，象征还能够体现细节的
含蓄之美（杨杨，2015：270）o
《蒔萝泡菜》中出现了许多具有象征
意义的花卉。比如，在两人关于约会的回忆
中出现了天竺葵、万寿菊和马鞭草。天竺葵
象征着爱情的坚守，对应他们在咖啡馆的相
遇。天竺葵还代表着美好的时光，这对应六
年前的两人曾经坠入爱河。万寿菊表示悲
伤。男主人公的粗鲁行为使薇拉在这段爱情
中总是感到不愉快。因此，万寿菊的出现预
示着他们的爱情会以失败告终。马鞭草通常
被认为是神圣之花。薇拉曾对他们的爱情抱
有很高的期望，就像祭坛上的马鞭草象征着
人们对美好事物的期待一样。
服饰也可以体现小说中人物的状态。当
薇拉遇见男主人公时，她掀开面纱，解开皮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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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被男主人公的话刺伤。于是，她放下面纱，
扣紧皮领套，并穿上外套。这意味着薇拉不再
信任男主人公。只有穿上外套，她才能感到舒
适。由此可见，薇拉的服饰象征着她的自我保
护和不安全感。
曼斯菲尔德没有大篇幅地描写小说标题
中的蒔萝泡菜。含蓄美是曼斯菲尔德写作风格
的一大特点。蒔萝泡菜是一道俄罗斯美食。薇
拉不知道蒔萝泡菜是什么。在她的想象中，W
萝泡菜的滋味非常酸。这是因为薇拉自己的生
活并不愉快。她从中产阶级的一员沦为工人阶
级的一员，这给她带来了巨大的心灵冲击。她
在一个对女性不友好的大环境中工作以勉强维
持温饱。在这六年里，她靠自己面对一切。这
种生活经历加快了薇拉的觉醒。蒔萝泡菜也象
征着薇拉对男主人公的失望。
当他们在咖啡馆相遇时，薇拉以为他们
会更珍惜彼此。不料男主人公却变得更加虚
伪。在了解了薇拉的现状后，他对她没有一丝
同情。她明白曾经美丽的爱情已经彻底消逝。
贫穷的生活和爱情的幻灭给薇拉带来了沉重的
打击。而双重的打击也是薇拉女性意识觉醒的
动力。因此，小说标题中的蒔萝泡菜象征着她
没去成俄罗斯的遗憾，蒔萝泡菜酸涩的味道也
象征着艰苦的生活和失败的爱情带给薇拉的辛
酸以及她的坚韧和觉醒。
除了花卉、服饰和标题中的蒔萝泡菜
外，《蒔萝泡菜》中还有一个重要的意象一一
“怪兽”。“怪兽”共出现两次。第一次是在
了解男主人公的异国生活后，薇拉心中沉睡已
久的“怪兽”觉醒过来，它在凝视着远方。这
里的“怪兽”象征着薇拉的旅行梦。沉重的生
活一度压垮了她的梦想，现在她又重新燃起了
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怪兽”第二次出现是在
男主人公告诉薇拉：他希望自己变成一块魔毯
保护她免受石头和泥土的侵害并要带她去想去
的地方。这时，薇拉心中的“怪兽”开始呜
咽。薇拉看到了新生活的希望，她按捺不住内
心的激动。六年的磨砺唤醒了薇拉，她期待更
加美好的生活。
S结语
在《蒔萝泡菜》中，曼斯菲尔德通过人
物的对话、心理活动和象征手法的使用成功地
塑造出了一个在失败的爱情中逐渐觉醒的女
性一一薇拉。薇拉追求体面的生活，渴望得到
真正的爱情。即使贫穷，她也不愿意依赖男
人。在她的爱情梦破灭后，薇拉坚定地告别了
这段失败的爱情。这些都使薇拉觉醒，从而成
为一个成熟的女性。凯瑟琳•曼斯菲尔德出
的人物塑造技巧和意味深长的主题使《蒔萝泡
菜》在英国文学史上享有特殊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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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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