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因她⼒量吴⼩兵:为了五万分之⼀的罕见病,开⼀家基因制药公司
⽂ | KikiGao
她们每天⾯对复杂的⽣物个体,
她们每刻都是精准的⽣命未知数,
她们明⽩回归⽣命的本质,
基因“她”⼒量
她们各不相同。
楚河和嗨氏第⼀期,
伤痕屋塔房王世子我采访了吴⼩兵教授,
江湖笑面人中国基因病毒载体专家、
北京锦篮基因科技有限公司创始⼈。
吴⼩兵曾在中国国家疾控中⼼(CDC)病毒学研究所⼯作15年,是国内基因及其核⼼技术病毒载体系统领域专家,2003年,吴⼩兵作为本元正阳公司兼职技术总监,带领团队申报了国内第⼀个AAV基因药品临床试验并获得国家药监局批准的I期临床批件。
2014年,谁都想不到,吴⼩兵辞去公职,做起了公益。
她发起了⾮营利性研发机构——北京瑞希罕见病基因技术研究所,带领团队潜⼼从事关于罕见病基因的相关研究。
“罕见病⼤多是遗传病,多数是单基因遗传病。这些疾病传统药物根本⽆法奏效,更不会治愈。有⼈的地⽅就有罕见病,并不稀奇。基因给很多⽆药可治的遗传病带来了希望,推动基因药物从⽴项研发到临床可及就是我们的使命。”
也许,吴⼩兵是第⼀个因为推动公益,因为需要更多资⾦、需要基因药物快速上市⽽投⾝创业的科学家。
应采儿照片2018年,为了让瑞希所的罕见病基因项⽬获得融资,吴⼩兵牵头成⽴了锦篮基因公司,瑞希所的脊髓性肌萎缩症和庞贝病的2个AAV基因药物转⼊锦篮基因融资开发。公司名字寄托了你的⼼愿,成为众多基因药物的摇篮——锦篮GeneCradle。
锦篮基因以推动中国罕见病基因药物从基础⾛向临床和市场”为使命,致⼒于让⽆药可治”变成⼀劳永逸”治愈。2019年北京五加和分⼦医学研究所的新药研发项⽬和团队加⼊锦篮基因,极⼤地丰富了锦篮基因的研发管线和团队实⼒。
锦篮⽬前产品主要针对神经肌⾁病、遗传代谢性疾病、溶酶体贮积症等多种严重威胁⼈类⽣命的罕见病开发基因药物。⽬前已有三个pre-IND产品完成了药理药效学研究和GMP制品制备,计划年内提交IND申请进⼊临床试验。此外,锦篮基因在AAV病毒载体外壳、基因调控元件、基因优化、⽣产技术和⼯艺改进等⽅⾯也都做了布局。
⼀对双胞胎⼥孩在4个⽉的时候被确诊为婴⼉型庞贝病(Pompe disease,PD,⼜称Ⅱ型糖原贮积症,⼀种由于缺乏酸性α-葡萄糖苷酶所引起的罕见常染⾊体隐性遗传疾病),这让她们年轻的⽗亲陷⼊了艰难的抉择:⾼昂的医疗费、孩⼦将来成长的不确定性、终⾝⽤药给她们带来的⾝体和⼼理上的折磨,这⼀切对于⼀个普通的农村家庭完全承受不起。
“我每天晚上睡觉都要把灯打开,⿊暗对我来说是⽆尽的恐惧,⿊暗中弥漫着太多的悲伤绝望与⾃责。我们整个家庭陷⼊了⿊暗的深渊,再也没有了往⽇的欢声笑语,我本就体弱的妈妈也⼏度崩溃。”
孩⼦们经历了⼏次抢救,很多次徘徊在⽣死边缘。这位曾有5年军旅⽣涯的⽗亲开始了艰难的寻医问药⾏动,他问⾃⼰:难道就真的需要⼀辈⼦⽤酶替代药物?难道真的没⼈做遗传病基因研究?通
过互联⽹搜索,终于他查到了开展庞贝病基因的瑞希。然⽽,⽹站提供的电话始终没有打通,他通过⼀篇⽂章到了吴⼩兵。
“我们所有患⼉家长强烈的渴望基因药物的问世,渴望着孩⼦们在将来的某⼀天能够有接近正常⼈的⽣活质量。我⽆数次的憧憬着她们有⼀天能叫我⼀声爸爸。”
通过与吴⼩兵沟通,他了解到了基因药物的研发进程和前景,了解到有锦篮基因这样⼀个为罕见病的治愈努⼒着的团队。
对于患者数量极为稀少,发病率或许只有五万分之⼀的疾病,吴⼩兵为何要⼀门⼼思创⽴⼀家制药公司?她的投⼊值得吗?在基因科学之外,她如何看待⽣活?带着很多问题,我开始了和吴⼩兵博⼠的对话。
以下为对话实录
TOPHER:先介绍⼀下你的成长经历吧。
吴⼩兵:我⼤学是学临床医学的,⼊学就成为了军⼈。但是毕业之后,我没有像⼤多数⼈同学那样去当医⽣,⽽是从事了⽣物化学做基础研究,在我的观念⾥,学临床医学当医⽣就是修成正果,如果不当医⽣,我就要做⼀个有⽤的事情,这就是我做研究的原因。当实习医⽣的时候,总感觉病⼈的病是
⾃⼰好的,不是我治好的,现在想来当年也是有认识局限性的。当时总觉得⾃⼰年轻,应该是能做出些⼤事来,⼀晃⼏⼗年过去了。
TOPHER:从此开始了药物研发吗?
吴⼩兵:开始还不是药物研发,就是医学的基础研究,从⽣物化学,到分⼦⽣物学,再到分⼦病毒学,才到病毒载体,病毒载体还不是基因,它是⼀个做基因的⼯具。就像是⽕箭,它是⼀个分⼦精英⽕箭运载到细胞⾥去,当时做的时候,还有很多科学问题没有解决,做到后⾯发现必须要靠技术,再后来就发现⼀定要⾛向应⽤。
TOPHER:你是什么时候关注到基因领域的?
吴⼩兵:到今天,已经有基因药物上市,对于我们学医的⼈来讲,会感觉这是⼀个很酷的事情,会感觉很颠覆。实际上基因经历了从上世纪80年代末到现在,32年的历程。我经历了国际上基因的整个发展历程,从最早上了临床的兴奋到后⾯跌⼊低⾕,再起来,技术成熟以及产品上市这样的32年。
TOPHER:罕见病是怎么患上的?
吴⼩兵:⼤部分罕见病⼤都是遗传病,基因病,往往⽗母并不知道他们是携带者,这是⼀个概率事件。
随着我们技术的进步,基因测序可以知道你每个基因,可以很⼤程度上预警患病风险,但罕见病在⼈中出现仍然不可避免。
罕见病种类特别多,现在⼤家认知的就有7000、8000种。⼈类2万个基因中,从本质上来讲,每个基因都会得病。但为什么不是2万多种罕见病呢?有⼀些基因它的变化是致死性的,这样就不会降临⼈⽣。还有就是⽆关紧要,或者说我们不认为它是⼀种病,⽐如多了⼀根⼿指啊,⾼点矮点,甚⾄我们的单眼⽪双眼⽪都是有遗传的,这些不会带来⽣理上的障碍。还有中间的那部分,虽然降⽣了,但缺乏⼀些在成长过程中必须的健康基因,就会表现出病症。
TOPHER:基因药物或者⽅案⾮常少吗?
吴⼩兵:罕见病的药物我们叫做孤⼉药,⾮常少,病⼈也少,制药公司实际上⾮常难以下决⼼去开发这样的药物。开发⼀个药,所花的精⼒和时间,投⼊很⼤,但是病例⼜⾮常少。这在商业上有难度,将是⼀个长周期投资的项⽬。
TOPHER:有没有让你印象深刻的患者?
吴⼩兵:有啊。⽐如第⼀次接触庞贝病,是接到从福建打来的电话,是⼀个急诊科医⽣,他的孩⼦4个⽉,得了II型糖原贮积症,就是庞贝病,希望我帮他做庞贝病的AAV基因药物。不到半个⽉,再联系他,他说不⽤做了,孩⼦已经没
贮积症,就是庞贝病,希望我帮他做庞贝病的AAV基因药物。不到半个⽉,再联系他,他说不⽤做了,孩⼦已经没了……我感到⾮常震撼,第⼀次感到婴⼉型庞贝病这个情况如此凶险。
这之后我⼜遇见过⼏个婴⼉型庞贝病的案例,包括上⾯说到的双胞胎庞贝患⼉,在当地医院⼀直以为是感冒,拍胸⽚后看到了⼀个巨⼤的⼼影,才知道情况严重,费经周折到上海的医院就医,才确诊了庞贝病,孩⼦在这个过程中病情迅速加重,庞贝病好像并不是想象的那么罕见。
TOPHER:听说你之前在做⾮营利性研究所,以公益项⽬⽅式开展罕见病基因研究,因为基因药物需要更⼤投⼊才能进⼊临床阶段,才决定创业的?
吴⼩兵:是的。6年前,我发起成⽴了瑞希罕见病基因技术研究所,是⼀个民办⾮企性质的实验室。瑞希的起因于⼀位罕见病患⼉的妈妈到我,她的孩⼦得了完全没法治愈的罕见疾病,她作为⼀个不懂医学的⼈,通过查⽂献,搜索从国外到国内谁在做这个领域研究,最后到了我,怎么办?当时⽆论罕见病还是基因,在国内都鲜为⼈知,⽆⼈问津,没有⼈投资。我们就决定做⼀个⾮营利性研究所,其实就是⼀个实验室,这就是瑞希所的来历。
TOPHER:瑞希这个名字是怎么来的?
吴⼩兵:这是⼀个患者⼩朋友的名字。瑞希所虽然起于⼀个患⼉的故事,但启动之后发现罕见病远远
不只是瑞希⼩朋友的病,种类⾮常多,所以我们就希望给瑞希⼀个新的诠释:为罕见病带来和瑞与希望。电影《流浪地球》⾥有⼀句
话“希望是这个时代像钻⽯⼀样珍贵的东西”,基因药物治愈罕见病的希望照亮了前进的路。
TOPHER:对你⽽⾔,公益事业最⼤的意义是什么?
吴⼩兵:我没有特别感觉⾃⼰是在做公益,⽽是在做⼀件有意义的事情。⾄于公益与慈善的区别,在⼀次培训上听过⼀句话,“慈善是帮助弱者,公益是帮助⾃强者”,于是我就有了对“天助⾃助之⼈”的新理解。对于那些罕见病患者,他们,也是我们。不必过于纠结这些概念,⽆论做什么,公益⼼对于我们都是⼈⽣的修⾏。
TOPHER:作为锦篮基因的创始⼈,从商业维度考量,你认为基因赛道有前景吗?
吴⼩兵:⼀定会有前景的,这是我们的信念。未来的⼗年甚⾄⼆⼗年将是这个赛道的黄⾦时代。虽然现在还在投⼊期,但是与6、7年前的中国相⽐,从资本⽆⼈问津到成为资本追捧的热门领域,可以略见⼀斑。
我们习惯了传统药,像终⾝⽤药的⾼⾎糖、⾼⾎脂、⾼⾎压病,吃上了只能调换和变剂量,没有治愈再不⽤药的概念。如果吃⼀次、打⼀针就能治好病,我们还有些不适应呢。对于⼀劳永逸的治愈,药
物经济学上也带来了⼀些困惑,终⽣⽤药给制药公司的回报会更丰厚。在我看来,⼀劳永逸治愈是⾮常有意义的事情,有意义就好。
TOPHER:创办锦篮基因,你⾃⾝的专属的优势是什么?
吴⼩兵:⾸先是在科研领域的长期的坚持和积累,⽔到渠成。在病毒载体和基因领域耕耘30年,在国家队(中国预防医学科学院病毒学研究所病毒基因⼯程国家重点实验室)做过15年,在本元正阳公司做技术总监5年、到瑞希所这样的“民⾮”实验室做了6年,从未放弃过实验室⼯作,对于基因的核⼼技术有深刻的认识和经验积累;第⼆是⾯向患者需求,⾯对⽆药可治的问题,我的科研从发⽂章转向了研究疾病,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对疾病了解的越深,药物设计就会更好;第三是⽣产制造,稳定的⼯艺、质量控制,药物是要给⼈⽤的,安全性⾮常重要。
TOPHER:锦篮基因从研究跨越到制药,⾓⾊上你有过不适应感吗?
吴⼩兵:是有个适应的过程。早期在事业单位做科研有点⼩成就,相当于科学家的⾓⾊。然⽽转到⼯业界,在整个基因产业链上,不同的⾓度和⾓⾊关注不同,对⼈的要求也不同。
医学是⼀门实践科学,我学的是临床医学,更是注重应⽤和解决问题。希望有⽣之年,能够把疾病从⽆药可治向着治愈⽅向,哪怕往前推上半步,即使没有惊天动地的⾥程碑式发现,也有幸⾛在两个⾥程碑之间。
TOPHER:如此⼩众的制药领域,你在选择合作伙伴上有哪些标准?
吴⼩兵:最重要的是互相信任,价值观⼀致。医药是治病救⼈的,我们对这个事情认知的越好,就是说把病治得越好,利润会跟随⽽来。赛多利斯去年在纪念150周年的时候,说⾃⾝使命是帮助科学家化繁为简,早⽇造福更多患者。我⾮常认同这种价值观。我们做药是为了治病救⼈,如果可以把药变成⼀劳永逸治愈或者长期有效,这是⼀件⾮常有意义的事情。
事情。
TOPHER:你有和赛多利斯有过合作经历吗?
吴⼩兵:有的,我们做⽣物的过程中经常⽤到赛多利斯的东西,包括像反应器、各种过滤器、⼀次性耗材这些。感觉赛多利斯是⼀个⼀直伴随着我们的合作伙伴,他们的员⼯跟我们交往的也特别好。
赛多利斯是⼀个有理想的公司,⽐如最近⼀次新冠中他们为⾏业做的贡献,以及这次这个专栏——他们对先进这个⾏业的重视。双⽅价值观⼀致,有互相的信任,就可以更进⼀步,长期发展下去,⼀起做更多事情。
TOPHER:基因科学领域的⼥性有哪些特质吗?
吴⼩兵:现在⽣命健康领域⼥性很多,研究基因技术的⼥性也⾮常多,有耐⼼能坚持应该是基因⾏业⼥性⾮常强的⼀个特质。
TOPHER:你从⼩到⼤都是“别⼈家的孩⼦”吗?
吴⼩兵:对。其实就是⾮常努⼒那种,别⼈踩⼀脚就能搞定的,我可能要踩三脚。我⼀直很勤奋,⼀直相信别⼈做到的事我也做得到。我必须要努⼒,我不是做梦就可以做到的⼈。我的同学都说我是⼤侠,侠⾏天下。我是拼命⼲拼命活的⼈,活得⽐较简单。从⼀点点做起,永远作为⼀个探索者⽽存在,⾝后的⼈可能⽐你更成功,救助更多的⼈。
我⽗亲是我的⼈⽣导师,我⼩时候⾝体不好,⼀个星期好⼏天都在请病假。我⽗亲曾经让我停学⼀年专门去锻炼⾝体,去做长跑、篮球、游泳等耐⼒训练,这个事还挺极端的,我⽗亲就觉得你活都活不好,不如去打球游泳。湖南那个地⽅,冬天⾮常冷,穿⼀件单⾐就把我赶出去,玩命地跑。后来我发现⽣病也不⼀定需要吃药才⾏,体质好了,病也就没有了。
TOPHER:你有长期坚持的习惯吗?
吴⼩兵:学习。学习是⼀直坚持做的事,另外,我最⼤的愿望就是能够在实验室⾥⾯终⽼,很享受。
TOPHER:现在每个⼈第⼀感叹都是“忙”,你⽣活中什么样?
与其让你在我怀中枯萎
吴⼩兵:我经常忙得有电话进来⼿机都腾不出⼿抓的时候,朋友问我忙不忙,我⼀般都故作轻松说不忙!如果你看我朋友圈,你会发现我不是在喝咖啡就是在逛公园。我的同学都问我你到底在做什么⼯作?我的⼼态是⽆论多忙,都不需要再次告诉⾃⼰我很忙,倒是需要忙⾥偷闲要把⽣活中的点滴美好分享给⼤家,这样⾃⼰也很开⼼。
TOPHER:⼉孙满堂,创业路上,现在是你⼈⽣最好状态吗?
吴⼩兵:是遇上了好时代,中国崛起,所从事的⾏业欣欣向荣,前途光明。我也会遇到很多困惑,也需要不断克服私⼼,修炼⾃⼰。私⼼会限制眼界,也会限制判断,⼈⽣就是⼀场修⾏。
TOPHER:⼥性在⾃我实现上有哪些必要条件?
吴⼩兵:⾸先还是⾮常感谢中国的⼤环境,中国⼥性有很多选择的机会,你尽管去努⼒;第⼆个是职场上,要有耐⼼,不要急于求成,每个⼈都需要修炼。
TOPHER:你期待你的公司上市吗?
吴⼩兵:药品先上市,再说公司上不上市。
结尾
今年2⽉,锦篮基因宣布完成近亿元的天使轮融资,这⼀轮融资将极⼤加速项⽬进⼊临床试验的速度。吴⼩兵博⼠乐享在深耕基因的⽇常中,为罕见病从⽆药可治⾛向治愈之路继续努⼒着。
正如那位双胞胎患⼉⽗亲所说,“有⼀束光,是⾃⼰作为患者家属的坚持,也是像吴⼩兵博⼠这样的基因药物研发⼈的坚持,相信⼀定会通过这束光的照射彻底⾛出⿊暗,⾛向光明。”
关于基因“她”⼒量
聚焦创新赛道,点亮⾏业洞见。
任曦
基因“她”⼒量系列访谈是由赛多利斯发起,联合中国⼥性财经媒体TOPHER,针对基因⼥性从业者的访谈专栏。
赛多利斯为细胞和基因提供完整解决⽅案,我们与先进疗法的⾏业创新⼒量站在⼀起。通过化繁为简与合作共赢,我们将携⼿推进该领域的迅速发展,早⽇惠及更多患者。
TOP HER | 记录⼥性成长价值与商业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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